沈盈娘不疾不徐道。
“我们也不知道赵大人想怎么合作,要不……咱们再约个时间?我想着得当面和赵大人谈一谈,这除了谈谈怎么合作,这还得谈谈怎么分利润啊。”
沈盈娘也算是给了句准话,做生意,谈的拢就谈,谈不拢就算。
只不过,这一次就没之前那般便利了,沈盈娘着重强调了分利益的事情,可见这次是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样,多分给赵大人了。
董师爷心中苦笑,自己这一次算是自作聪明了,算了,只要能合作,能给春分县带来一些正面的经济,少分点总比分不着好。
于是董师爷像是生怕沈盈娘改口似的,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说会亲自问赵大人空闲时间,安排好一点,然后就告辞了。
沈盈娘笑眯眯的端起茶盏,不经意的朝着王掌柜跟崔掌柜看去。
两人对她露出了一个大拇指。
“沈掌柜真厉害,佩服佩服!”
……
因为自作聪明失败了,所以这一次董师爷不敢在从中盘算自己的算盘,回到春分县,直接把这次跟沈盈娘的谈话完完整整的告诉了赵大人,并且表达了自己对于合作的支持。
“大人,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小人没有把事情办妥当,自作聪明,原本以为牵头要弄码头的是个女人,好拿捏,是小人判断失误,才害了大人,害了春分县,小人难辞其咎,请大人责罚!”
董师爷不愧是董师爷,说话就是漂亮,赵大人其实心里是有气的,可是董师爷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若真的责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再说了,当初董师爷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赵大人是有过动摇的,他可以拒绝,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赵大人也希望沈盈娘真的像董师爷说的那样,好拿捏。
这样的话,码头水运若是真的开起来,他也能占主导地位,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些生意人,做生意的没有良心,只顾着自己赚钱。
往自己兜里能多放一个铜板,都不愿意多给工人涨一个铜板,明明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可他们就是贪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一次自己似乎犯了这个忌讳,贪婪的忌讳。
虽然他并不打算把这些多拿到的份额往自己口袋里装,可是理由说的再好,依旧也是自己的私心……做的不地道。
赵大人叹了一口气,在春分县呆了这么些年,赵大人就算是再硬的脾气,也被磨平了,于是摆了摆手,对着董师爷苦笑道。
“行了,说起来,这件事情是我做主的,你不过就是提了一个建议,你是我选的师爷,你为我分忧,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我,是我决策出了错,也是我们看错了人。”
赵大人说话间,从桌案后站起身走到董师爷面前笑道。
“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咱们一开始小看了人家,阴沟里翻船,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要怪就怪我在这位置上坐的太久,确实有些傲慢了。”
董师爷惊讶,随即不服气的说道:“大人,这怎么能怪您呢?您想多赚些份额,多要些分红,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春分县的百姓,如今春分县这么穷,生意人都不来,还不是怪那姓王的一家?早知道当初就该……”
“行了!”
赵大人打断董师爷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话都往外说,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输了,那就是输了,如今抱怨有什么用?反倒显得输不起。”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被摁在春分县这么多年,就当是赎罪了,我就是……愧疚,愧对春分县的百姓。”
董师爷看着赵大人那一副惆怅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他追随赵大人这么多年,很少看见赵大人流露出这般失落的表情。
要不是因为王家欺人太甚,凭着大人的心性,春分县的百姓也不会被压迫的这么惨。
而且赵大人虽然嘴上说春分县百姓受苦了,可若不是赵大人一直努力周旋,春分县百姓如今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于是董师爷安慰道:“大人,百姓们只是不知道真相,如今日子虽然过得穷了点,苦了点,可有你这样的好官在这儿,至少不会让他们再经受冤假错案,要怪就怪那些生意人太过分,没有长远目光。”
“只想着眼前小利,只顾着自己,自私!他们也不想想,若是真把百姓们都给饿死了,他们赚谁的钱去?竭泽而渔,愚蠢至极!姓王的那家人,说起来,还比不上沈盈娘一个女人。”
说着说着,董师爷口风就变了。
“那沈盈娘虽然说话过分了些,不过小人对那女人了解过,她做的生意,都是百姓的生意,卖的吃食味道好,物美价廉,倒是个爽快人。”
“而且她手上的生意似乎都不错,春分县的码头交给她,或许真能重新让经济活起来,到时候百姓也就……”
“我还真是极少看见你这么夸人,还是夸一个女人,稀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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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突然开口,似笑非笑地盯着董师爷。
董师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有些懊恼,他疯了吧?居然会夸沈盈娘?
那个女人太过阴险狡诈,而且难缠的很,今天自己在她那里可没有占到便宜,怎么会为她说话?实在是……
董师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讪讪的对着赵大人说道。
“大人,小人,小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那女人确实有几个优点,不过自然还是比不上大人你。”
赵大人轻笑,背着手对着董师爷说道。
“行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用不着硬夸,我虽然在识文断字和判案上有所建树,不过这生意上的事,着实不懂。”
“不然春分县如今也不会穷成这个样子,咱们瞧不起生意人,可是这百姓的生计问题,有些时候,还真得多多向生意人学习。”
“大人,瞧你这话说的,那群浑身铜臭味的家伙有什么才华,居然还能让您去求学?您可不要再说这种话,那是折他们的寿呢!”
赵大人摆了摆手道。
“行了,都说了不要硬夸,说起这个沈盈娘,还真有些意思,你送来的那些关于她的东西,我都看过了,是个厉害的人,身为一个女子,不仅敢于做生意,还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好。”
“如今让他们县的几个掌柜的跟在屁股后面转,这可不是一般人……算了,若不是个有才华的,我还真不放心把码头交给她,成败在此一举,为了春分县的百姓,那就让她来吧。”
董师爷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忍不住试探性的问:“大人,您不会是想彻底放手,把春分县交出去吧?”
赵大人摸了摸胡子。
“有何不可?若是那沈盈娘真有这本事,我不指手画脚便是,我也不是不想管,可我怕管多了,反倒适得其反。”
“这么些年,我也没能让春分县的百姓好过一些,那就这样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赵大人一副豁达的样子,看的董师爷有些惊愕,跟在赵大人身边这么多年,他可是知道赵大人公正的外表下有多古板的。
如今居然真的打算放手了?
就这么相信那个沈盈娘吗?
赵大人看出了董师爷的欲言又止,但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多说无益,而且赵大人也不是真的就打算爽快放手,还得跟那沈盈娘见一面呢。
不过多方打听得知,那个沈盈娘风评还不错,赚了钱之后,没有像王家人那样死抠死抠,也是做了不少好事。
给一些吃不上饭的百姓吃粥,还特意盖了慈幼院,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跟老人住,关键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有落实到实处。
慈幼院是真的有老人孩子在住,而且日常吃饭问题也是,源源不断的有银子在流的,所以这种好事,是一旦做起来是不可能停下的,不可能作假。
不然没有这些事做铺垫,赵大人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对沈盈娘改观,还是那句话,有本事拿下才行,眼见为实吧。
沈盈娘这边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自己的生意,而另外一边,岳凌钧和陆玄清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
不过才过去了一日,岳凌钧便已经遭遇到了两次刺杀,加上之前的那一次,岳凌钧已经被刺杀了三次。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杀手应该都是差不多时间从京城出发的,然后准备在他回京的路上截杀,只可惜……
“噗嗤”一声,一剑扎穿一个黑衣刺客的腹部,那黑衣刺客瞪大眼睛,然后岳凌钧冷着脸,一脚将其踢飞。
黑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当场死亡。
陆玄清从远处跑了过来,地上全是黑衣人的尸体,方才岳凌钧杀的那个是最后一个。
陆玄清无奈的说道:“你怎么把最后一个也给杀了,中午那一批刺客也是这样,这晚上你好歹留一个,咱们吃饭的空档,还可以审问一下。”
岳凌钧淡淡的拿出一块黑布,将长剑上的血液擦干净,然后没好气的说道。
“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这些家伙都是死侍,就算是抓住了活口,也撬不出来话,牙齿后面都藏着毒呢。”
“再说了,就算是问出来了又如何呢?无非就是太子或者九皇子,又或者是别的皇子,或者是跟我有仇的人。”
岳凌钧语气认真。
“满京城都是看我不顺眼的,你又是大张旗鼓的离开京城,相当于我回京城的事情瞒不住了,就算这个家伙说了是谁要杀我吧。”
“可是光听一面之词,怕是没法子指正,更何况,咱们如今离到京城还有一段距离,路上随时可能有更多的变故,还不如杀了了干净。”
陆玄清讪讪一笑。
“是是是,大将军说的对,考虑的也很周全,深明大义,替我解决了麻烦,那这些尸体怎么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