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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台市的地形有个特点,北面是海,南边是山。
背山临海,昼夜温差较大,夏末秋初的早上,山上的气温比城里低三五度,雾气经久不散,能见度极低。
今天和往常一样,早上八点多了,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几步之外就是一团模糊,偌大的树冠都只剩下一个轮廓,若隐若现。
“噗……噗……”
一阵沙土簌簌落地的声音,在浓雾中听起来有些突兀,随后又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龅牙,你特么动作快点,我心跳得有点快……”
一道暗哑的声音,喘了几口粗气,埋土的又继续响了起来。
“谁让你昨晚逞强,硬要七次郎,虚了吧?”
“闭嘴,干活!”第三个声音狠狠地说。
一只不知名的宿鸟被惊起,扑棱棱的扇动着翅膀,在上空盘旋,聒噪着不愿离去。
“这该死的鸟。”
龅牙人如其名,一对大板牙支棱在嘴皮外,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附身捡起一个土坷垃,朝天上扔去,鸟儿盘旋了几圈,终于飞走了。
龅牙继续低头铲土。
三个男人,其中两人挥着沙铲,往一个土坑里填土,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边,背上背着一个帆布包,嘴上叼着一棵华子,不时四下张望。
龅牙,年纪轻轻,却不走正道,跟烽台市的一些大混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混钱混日子。
他跟前的土坑里,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模样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左右,衣服穿戴整齐,脖子上能明显看到一圈勒痕,一看就不像是正常死亡的样子。
下一刻,龅牙似乎觉得土坑里的尸体,眼皮动了动。
半夜被磊哥叫来埋人,本就心虚,这下觉得不只是胆,连肝儿都开始颤了。
“啐……”
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加快了填土的速度,心中却默默地念叨开了。
“你有什么怨气,就去找磊哥啊,我只负责埋你,杀你,他是主谋,也是他动的手!
十万块钱好处费,我只分了5000,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去找磊哥。
千万别来找我龅牙,莫怪莫怪……”
磊哥,就是站在一旁抽烟的男子,嘴角一道刀疤,仿佛是另一张永远在笑的嘴。
“磊哥,还是你厉害,一出手就……”
另一名填土工具人,忍不住唠叨起来。
却见磊哥阴冷的眼光扫来,他心中一颤,心知这话不该说,赶紧闭了嘴,转过眼去。
“磊哥,这小子没死!”
龅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这次看的很真切,那尸体的头动了。
其他两人猛地看向坑中,尸体的眼皮底下,眼珠咕噜噜转动,一副随时要睁眼的样子。
“怂货!
没死,就活埋了他!”
磊哥发起狠来,将手中的烟头扔进土坑,一把夺过龅牙的沙铲,将一铲沙土盖到尸体的头上!
“呸……”
郝平安往外吐了吐嘴里的土,眼睛也睁开了,周围的环境,让他一脸懵。
懵逼五连,涌上头来。
几点了?这是哪?这什么情况?怎么有人往我头上撒土?我这是死了吗?
随即,脑海中响起一连串急促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面临死亡威胁,正在强制抽取赠送卡牌……
正在强制激活卡牌……
恭喜宿主获得SSR橙卡……
恭喜宿主获得大师级古拳法成就……”
来不及理会脑中的声音,那嘴角有疤的男子,已经挥舞着手中的沙铲,朝郝平安当头砍来。
郝平安抬腿,迎面蹬去,反应迅捷,去势疾如风,近乎本能。
好在被埋得不深。
郝平安这一脚蹬出,带起沙土飞扬,遮住了磊哥的视线。
甚至来不及思考,郝平安正踹到沙铲铲柄上,铲柄与脚底猛烈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动。
下一刻,沙铲猛地反弹,砸到磊哥的额头上。
“嗷!”
磊哥发出痛苦地吼叫,额头的血,洇出来,很快流了满脸,与刀疤混在一起。
龅牙和另一名埋土工具人,被眼前的变故吓呆了。
死人复活,这种事,谁特么见过!
太刺激了!
太吓人了!
龅牙扭头就跑,那名工具人也是扔掉沙铲,紧跟着龅牙!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你磊哥还是垚哥,管你是不是还活着,我先跑为敬!
“给我死!”
磊哥顾不上那两人,他抹了一把脸,血又顺着手印在脸上画了个弧线往下淌。
舞动沙铲,磊哥再次状若疯狂地朝郝平安砍去。
他知道,这姓郝的不死,他就得死!
不是因为杀人未遂的罪名,而是自己背后的那些家伙。
德信集团敢给他十万块,让他来处理掉这个家伙,就绝对敢找人处理掉自己!
郝平安腰部发力,从坑里一弹而起。
他无暇惊异自己此时的状态,这个动作在从前是绝对做不到的。
现在做起来,却似乎就是他潜意识的一种本能,一种肌肉记忆。
下意识地朝旁边一偏头,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沙铲,沙铲带起的风,吹到了郝平安额前的头发。
下一刻,郝平安捏紧拳头。
一拳,精准地击在飞速掠过的铲柄上,铲柄一颤,崩飞,不知落于何地。
屈肘,狠狠地撞在对方胸前,喀拉一声脆响,骨裂!
磊哥双眼翻白,剧烈的疼痛,让他脸上的肌肉狰狞地挤在一起。
山风起,浓雾吹得散了些,磊哥捂着胸口缓缓跪倒。
郝平安冷冷地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磊哥,杀人放火金腰带,既然敢做这行,就得有被人反杀的觉悟。
不再关注已经彻底晕过去的磊哥,抬头望向那逃离的两人,在雾中已经快要不见踪影,追!
很快,郝平安一手拎着一个人,回到土坑旁。
哐当,哐当,他将两人扔进坑里。
哐当,又将磊哥从地上拎起,扔了进去。
之后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一边。
龅牙缩在坑中,朝左一瞥,磊哥像死狗一样蜷在那里,生死不知的磊哥。再朝右看埋土工具人,早已上下牙打架,身下传来一阵腥臊之味,竟是失禁了。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龅牙浑身控制不住地抖起来,难道他想废坑利用,把我们仨一块给埋了?
郝平安不说话,却在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三人到底是谁?
【下章今日12点,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