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按照阮娇娇的吩咐,将秦越的衣服都拿到主院来处理,直接换了一个地方熏蒸。
原来他的衣服都是放在浣衣处熏香的,那里香料太多,香气太杂。阮娇娇没有在杂乱的气味中找到那种味道。
桃红将秦越的衣服拿过来之后,阮娇娇命她这几日都不要将秦越的衣服熏香,只是拿进屋里做做样子,再拿出去。
总之这几日秦越穿的其实都是没有经过熏香的衣服。
因为和阮娇娇成了亲,秦越平时接触她的机会也多了。他也不知是因为衣服的原因,还是阮娇娇的原因,总之这几日头不疼,情绪也十分稳定。
所以这几日明眼人都能看出秦越心情十分好。他甚至亲自安排临云来教授鸿雁拳脚。
第一日开始练习时,还带着阮娇娇一同去观看。
临云对这个差事十分头疼,若是叫他带新兵还好,怎么练都行。这丫头是阮娇娇身边的人,临云轻不得重不得。
最重要的是临云有些急性子,而鸿雁是个结巴。二人说起话来,能把临云急死。
“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从前干过重活吗?”
“我,别人都说、说我骨骼粗大。哪里细、细……”
临云皱眉,挥挥手,“哎呀,行了。你先绕这校场跑三圈,活动活动筋骨。”
鸿雁看着大得能跑马的校场,这地方……确实是跑马的吧。
她还以为这年轻的小侍卫上来会先让她扎马步之类的呢。
跑就跑,鸿雁不说话,迈开步子就跑起来。
等她跑得快要口吐白沫回来时,见临云正悠闲的坐在树下嚼草杆子。
“跑,跑,跑完了。”
临云翘着脚,见她还有力气。
“再去跑两圈。”
鸿雁一瞪眼,不想干了。
“为,为,为什么?”
“让你跑就跑,哪儿那么多话。小结巴。”
鸿雁最讨厌别人说她结巴。
“有,有你这么教人的吗?”
“嘿,”临云站了起来,“军令如山你懂不懂。”
“再说了王爷让我教授你拳脚,那我就是你师父。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连父亲的话都不听?”
“你,你,你才不是我爹呢!”鸿雁急红了眼。
“怎么,不想学??不想学拉到,你自己跟王妃去说。女孩子家家的学些绣花女红,学什么拳脚。”临云就是故意的。
他懒得浪费时间教一个小丫头学武,再说她年纪也不小了,能学成什么样?
“我要学!”鸿雁瞪着眼,像一头倔强的小牛,“你教我!”
“想学就再去跑三圈。”临云没好气的道,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倔。
鸿雁不说话,咬咬牙转头又绕着校场去跑步了。
阮娇娇和秦越来的时候,就看到临云靠在树荫下坐着,而鸿雁顶着大日头在校场上跑步。并且看起来快要跑不动的样子。
阮娇娇不懂如何开始习武,以为这样也是锻炼体力耐力的一种,但秦越锐利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临云见秦越和阮娇娇来了,连忙从地上弹了起来。
“王爷,王妃。”
阮娇娇冲他笑了一下,秦越则不然:“她在做什么?”
临云忙肃了神色:“属下想看看她的体力如何,所以叫鸿雁姑娘先跑几圈看看。”
“这是第几圈了?”
“第,第六圈。”临云说这话的时候,像鸿雁一样结巴了。
秦越狠狠的扫了临云一眼,但碍于阮娇娇在,阮娇娇还挺心疼鸿雁的,也就没戳穿他。
“差不多叫她回来吧,耐力不错。”一般体力不好的男子,这么大的校场跑六圈也脚步虚浮,跑不动了。
鸿雁这会儿看起来虽然慢,但步伐还不乱。
临云被秦越抓包,立即冲鸿雁挥挥手:“别跑了,回来吧。”
鸿雁这才解脱了,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等鸿雁走到跟前,阮娇娇见她满头大汗的,掏出帕子给她,让她擦汗。
鸿雁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我身上都是汗味儿。”
秦越又看了临云一眼,临云是有几分眼色的。阮娇娇对鸿雁这么好,简直没将她当下人。
他要是敢糊弄鸿雁,那就是在糊弄阮娇娇。而且秦越眼神间已经在警告他了。
秦越就是知道临云的性子,怕他不好好教,才特意带着阮娇娇来看看的。
“明日开始教她一些擒拿的招式,好好练。”秦越直接下了命令。
“是!”临云不敢不从。
鸿雁这才偷偷瞪了临云一眼,心里哼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阮娇娇轻声对秦越道:“这几日我都让她们不要给你的衣服熏香,我这么做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现在你衣服上都闻不到那种特殊的药味了。”
“不碍事,明知那药对身子不好,自然该早些断了。说不准我的病就是那味药材引起的。”
阮娇娇点点头。
“不用急,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来。”
是夜。
秦越在书房翻看纸页,是他从前批阅过的公文。秦越没有得病之前,每日都十分忙碌。军营里也是有许多文书需要他批示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秦越微微皱了皱眉,因为这脚步声有几分熟悉,他已经猜出门外是谁了。
“咚咚”故竹小心的敲了敲门。
“进。”秦越的声音平静而冷淡。桂嬷嬷不是已经将故竹调离了主院么?
“王爷。”故竹小心翼翼的跨进书房,“这么晚了您还在忙,奴婢给您煲了一些汤水。”
从前秦越忙碌时,都是故竹在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所以她对秦越的喜好也十分清楚。
“放着吧。”秦越的态度很冷淡,深夜来访,已是僭越。
秦越觉得她定是有什么事要求到他面前来。
果然,“王爷,您能不能……能不能将我调回您身边?故竹这么些年伺候您,一直是尽心尽力的。”
秦越掀起眼皮看她,“王妃不喜欢。你在王府里做其他事,也是一样。”
不,怎么会一样呢?从前故竹在秦越身边,大家都默认了她是秦越的通房,虽然没有侍寝,但大家都觉得是迟早的事。所以是将她当做半个主子来看,对她客客气气的。
可这些日子,故竹才真正知道了当奴婢的滋味。
“王爷,我……”
“好了,若没别的事,就出去。”
故竹一愣,她知道秦越冷淡,只是没想到他对她也这样无情。
她咽下心中的苦水,挤出一丝笑:“奴婢告退。这参汤还热着,您趁热喝,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