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开会时间。
因为是午夜时段的节目,听众数量不多,台里一直也不太重视,之所以一直没被砍掉,或许是因为还有几个小小赞助的缘故吧。
整个节目组参会的就只有三个人。我,负责节目主持;林小婉,负责节目内容和互动电话的编辑;老张,负责设备和技术事项。另外还有一个总管的主任,不过领导一般并不参与我们讨论,对待这个节目也基本是属于放养的态度。
老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高高瘦瘦,头发油亮,整天抱着个保温杯,也不知道里面泡的是什么。
按理说,台里负责技术和设备的老员工应该是个香饽饽,可老张却是被发配到我们这个鲜有人问津的深夜节目,除此之外便再没其他工作了。
虽说只负责了我们这一个节目,工作算是轻松,可老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经常节目开始没多久,便脚底抹油开溜了,剩下的工作便全部甩给刚毕业的林小婉,美其名曰,锻炼新人。
所以我在演播室主持节目时,就经常能够看见外面导播室里一个小丫头正三头六臂的操持着各种事项。
林小婉也确实是个老实胚子,对此不但没有感到不满,还时常乐呵呵的跟着老张学习各种设备使用方法,并每晚都保证完成老张交给她的“任务”。
会议内容很简单,就是报告了下昨天节目的收听情况,以及沟通今晚节目的大致内容以及赞助的口播,基本流程每天都是一样,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开完会,林小婉又屁颠颠跟在老张屁股后面请教各种设备的使用以及之前节目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而我则是准备回家再补个觉,总感觉昨晚没休息好,今天老是晕晕乎乎,疑神疑鬼的。
很快,时间便来到了午夜时分。
我坐在演播室里讲述今晚的故事,而外面的导播室里,老张已不见了踪影,只剩林小婉一个人在忙碌着。
“办公室里,一个肥头大耳的秃头中年正靠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彩票,美滋滋的把玩着。或许,下一个幸运儿已经出现了……”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将进入互动环节,期待您的来电,我是叶文,一会儿见。”
说完,我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林小婉切入广告。
正当我准备摘下耳机时,里面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找到他,消灭他,活下去。”
“谁在说话?”
我猛地抬起头,开口问到,可是却并没有声音再传来。
又是这个声音,我可以确定这不是幻听,一模一样的声音,是同一个人。
我抬头向导播室看去,想要询问林小婉是否提前接通了电话进来。可是却看到外面的导播室内此刻却空无一人,林小婉也没了踪影。
我摘下耳机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便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小婉,在吗?”
走进导播室,桌上的设备都在正常运行,一边接听观众来电的的电话听筒却被拿起放在了一边。
我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奇怪,这丫头跑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
我正准备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
“嗯?去厕所了?”
我打开导播室的门,外面是走道,在走道的的右侧便是卫生间,刚才的水声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此时走道的灯不知道被谁关了,黑漆漆的一片,透过身后导播室和不远处卫生间传出的光亮才看清模糊的轮廓。这个场景让我忽然想到刚才故事里的一个片段,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记忆中走道灯的开关就在左边不远,我走出导播室,在一边的墙上摸索着,寻找开关。
“啪~”
没两步,我便找到了开关,按下,走道瞬时恢复了光亮。
“呼。”
稍微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又看到前面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个人,像是忽然出现的一般,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刚才出来开灯之前那里明明没有人。
等我定睛看清,才发现那人正是林小婉,此刻正站在卫生间门口,微笑着看着我。
“你这丫头,去厕所也不说一声,还站那里吓人吗?赶紧回去了,马上要接听观众来电了。”
我冲她喊道,可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也不说话,反而抬起手来向我挥着,好像是想叫我过去。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这诡异的一幕让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我不由的愣在原地,双脚有些麻了。
“叮叮叮~叮叮叮~”
正当我愣神之际,一旁的导播室里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一下子把我拉回到现实。
林小婉依然站在那里冲我挥着手,伴随着电话铃声,越挥越快,好像在催促我赶紧过去。
我皱了皱眉,抬脚向前走去,准备去看看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一步,两步,三步,当我走到导播室门口时,电话铃声忽然停了。
我继续向前走去,可刚走两步,却听见背后也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仿佛在配合我一般,我走一步,便响起一声,走出两步,便响起两声,我停了下来,那脚步声也停了。
那个声音,就好像有人贴在你身后,跟着你的脚步,一起往前走一样。
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此时的林小婉已经停下了挥动的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直直的站在那,看着我,或许,是看着我身后。
我在原地站了几秒,额头开始冒汗,有些僵硬的缓缓转身,想看看身后有什么。
就在我转过身去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年轻男人,正咧嘴笑对着我笑。
他的右手,此刻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猛然刺向我的胸口。
钻心的疼痛骤然袭来,瞬时全身每一条神经感觉都要炸裂一般。
我颓然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刚开口却不由喷出一口鲜血,我大口喘息着,却感觉无法呼吸,紧接着,窒息感传来,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随之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