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任何酝酿,那人举起匕首就像着严青栀脑袋刺了下来。
他们是专业的杀手,既然说这里的人一个都不留,那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就都是他们的目标,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时候已经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严青竹本能的翻身而起,就要拦在严青栀的身前,却被速度更快的严青栀用仅剩的力气一把按住。
她心跳如鼓,血液一瞬间被澎湃的心脏泵到了四肢百骸,她已经锁定了空间里的一把菜刀,但她只有一击的机会。
周围的一切都在她的感知之中变得更加清晰。
她的身体瞬间紧绷,空间中的菜刀马上就要取出。
匕首的锋芒已经无限贴近她的皮肤。
那种濒临死亡的战栗感,让严青栀脑海之中一片清明。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严青栀脑后传来,那是羽箭的破空之声。
严青栀瞳孔紧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僵持不过眨眼,羽箭已经飞至,尖锐的声音从她头上飞过,气流冲开了她原本就没怎么扎紧的头发,直接射进了她面前那人的脖子。
她心头一跳,立马转头看去,想要判断对方是敌是友,好做出接下来的准备。
阳光透过微凉的空气,在空中形成了淡淡光圈,就在医馆前院的房顶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那人一身青褐色劲装,带着一个白色的蒙面巾,手中长弓拉满,就在严青栀看来的这一瞬间,他又是一箭放出。
目标赫然是对方房顶姐弟二人身后的追兵。
那些先到的杀手里已经有人发现了男人,几支箭直接射向了他。
但那个蒙面的男人却没有去和那些弓手纠缠,全都走位躲过。
严青栀瞬间明白了什么,带着严青竹便爬到了屋脊的一边,在蒙面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
那蒙面人一边盯着这边的情况,一边飞快将下面的人射杀。
他箭法惊人,只要搭弓便能射中。
房顶上的杀手跑的跑躲得躲,几个呼吸之间,便只剩下姐弟两个活人了。
严青栀连忙按着严青竹的脑袋让他趴下,用房顶当做掩体,她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周围,一边颤抖着手,把虎口的血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黏腻湿滑的血液让她无法握紧兵器,不然之前那一下也不会轻易被人砍飞了断剑。
严青竹见此有些愧疚,是他选择回到医馆才让两人落到如此境地的。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要杀咱们!”
他进入巷道的时候,曾经看到医馆药童的耳后靠近头发的位置,有一个跟之前抓他们那伙人差不多的纹身,小小的一点,但因为距离很近,他绝对没有看错。
便以为除了突然跳出来要杀他们的人,就是另一伙想要抓他们的人了。
二选一的情况下,被人抓走当然比被人杀了更好!
何况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也需要一个能把两人带出包围圈的靠山!
那伙人毕竟敢直接硬刚护送的军队,想来背景一定不小,怎么看都比高素一个人更靠谱一些……
但现在看来事情却远没有那么简单,就这么小小的院子和巷道之中,出现了六波人。
其中明确可以知道的是捕快和医馆那两人是一伙的,医馆那两个菜鸡就是来送死的,捕快才是来抓他们的。
而后院最先出现的那几个杀手可能跟下毒那些人是一起的,一直在周围埋伏,在捕快到来的时候想办法进入了后院准备伺机而动。
但也有一个问题让人有些不解,那些弓箭手似乎早就埋伏在了医馆旁边,可他们是怎么确定两人会来医馆的呢!?
不过,由此也可以断定,他们跟那个放毒蛇的人不是一伙的!
不然直接在毒蛇出现的第一时间动手,才是更好的机会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其它因素的考量,比如说顾及高素……
巷道战确实不适合他们这样的战斗方式。
最合适的应该是埋伏弓手,等到他们出现直接把几人乱箭射死。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因为地形吗?还是人手不够?
严青竹看过那地形,确实不适合埋伏弓手,不是因为上不去墙,而是距离太近了,那样近的距离,很难瞒过高素,瞒不过高素,他们三人就不会进入这个包围之中。
这样算起来似乎没有弓手还挺合理的!
但他知道绝对不止如此。
好几伙人汇集在同一个地点,彼此之间不可能不做试探,说不定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这些人,而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更多。
至于后来那些连捕快衙役都敢杀的人,才是最让他忌惮的。
那些人穷凶极恶,罔顾律法,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一定十分了不得。
就在严青竹想事情的时候,外面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
狙击手的存在是恐怖的。
一个占据了高地的狙击手那就更恐怖了!
那后来的男人武功怎么样严青栀不知道,但这弓法和走位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
虽然不知道这人代表了什么身份,却不耽误严青栀欣赏他的战斗力!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和高素一伙的。
因为外面还活着的就只剩下高素一个人了。
那人飞身从房顶跳下,几步走到了高素身前。
高素身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一道在背后,一道在肩膀,还有一道在脸上。
除此之外大小伤口不计其数。
但她依然稳稳地站着,来人扯下了脸上的面巾,是一个容貌中上英姿笔挺的男人。
高素的一只眼睛被血糊住,因此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人,如今看清男人的模样,不禁松了口气,开口叫道。
“二哥!”
男人神情冷峻,虚扶了踉跄的高素一把,冰冷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淡淡温情。
“你还能走吗?”
高素被他一问,强撑着又站直了两分。
“自然!”
男人把弓重新背上,环顾四周一圈,与她说道。
“院子里已经清干净了,你带着两个孩子从后院井下的密道离开,高任在另一边接你们,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