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栀没有贸然上去检查那红衣人有没有死透。
入海川这边的人都比较玄乎,身上总带着各种各样的虫子,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在死后还能憋着一口气,准备把她也带走。
严青栀在没有替死鬼之前,是不会自己动手的。
这头的事情一解决,严青栀飞身落地,一个翻身从楼梯扶手上落下。
严青竹伤的不轻,虽然楼下那些人并没有太厉害的,但之前的战斗之中已经让严青栀看到了他们相互之间配合的能力。
严青栀跳下来的时候,这里活着的四个人正好将严青竹包围了起来。
四人刚才就听到了严青栀的声音,战斗牵制住了他们大部分的心神,因此在听到那话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思考楼上那红衣人的情况,而是心里先升起了一片嘲讽。
就这小子的实力还想要杀他们?
于是几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提高了进攻的速度,力求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人斩杀。
严青竹神色平静,即便身上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眼中依然没有半分急躁的情绪,他一手长剑一手剑鞘,防守的滴水不漏。
那几个人突然打的激进,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但他却依然平稳至极。
只要他不出错,那出错的就一定是对方。
严青竹虽然实力不如严青栀,但他的天赋却并不比严青栀差上太多,当所有的招式都变成了累赘,长时间的战斗下来,比拼的只是最单纯的反应速度和耐力而已。
严青竹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甚至,他都没有听到严青栀刚才的话。
严青栀从楼梯上落下,几步冲向了那几人的方向。
他们见到严青栀过来,刚才的嘲讽瞬间变成了惊恐。
严青栀与红衣人的战斗用时很短,其中几次三番生死一线的对抗,外人看不见,他们只看到了严青栀用很短时间,很快的速度,很少的伤口,就将他们只能望其项背的红衣人彻底解决。
严青栀的到来让其中一人瞬间露出破绽。
严青竹没有半点犹豫,手中的长剑瞬间出手,一剑划过那人的双眼,而后整个人直接撞在那人身上。
在对方痛呼之时,他已经跳出了包围。
严青栀与他身形交错,严青竹撤回了楼梯口,君同月已经拎起陆涧,他帮着一起将之从楼梯上拖了下来。
而就在这片刻之间,严青栀已经冲到了一楼的房门口。
她的身后是四个被挑断手筋废掉双眼的男人。
严青竹没有意外与严青栀突然进步神速的剑法,他喘了两口气,视线随着严青栀的视线转动。
战胜了的严青栀没有太兴奋的样子,她仰着头看向了某一个方向,心中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但夜幕降临,天已经黑下来了,她什么也看不到。
严青竹没管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径直走到严青栀身边。
“不是说只留两个人吗?怎么都留下来了?”
严青栀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转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
刚才严青竹的动作,让她突然有了灵感,一个两个也是审,四个五个也是审。
“咱们没时间验证真假了,留几个人多审审吧!”
她审讯的经验是越来越丰富了,她最近都觉得自己以后要是入了天静司,也一定会成为一把审讯的好手。
不过,大赵的天静司可是监察部门,地位差不多和明治时期的东厂锦衣卫差不多了,可不是谁都能专职审讯的。
所以严青栀这种念头在脑海之中过了一瞬,便很快消散了!
虽然是朝廷的正式工,可秘密知道的太多,那是要不得好死的!
严青竹不知可否,只是视线落在了房间之中摆放的座钟之上。
那上面显示着,戌时一刻。
严青栀将房间之中的几个人都捆好,又去外面把那还活着的,假脸被她划开的人也捆了起来。
她的时间不多,没有心思去辨别这些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能将几个人分别捆在几处,然后相互印证。
她审起来速度很快。
这些人似乎正想要她知道一些什么。
关于他们自己的,关于红衣人的,甚至连孙玄和宋伯清都知道一些。
只是说到了柳怀香的时候,就全都沉默了起来。
严青栀以前以为,那红衣人就是所谓的柳怀香,可现在看来情况却并非如此。
就在她心中警惕的时候,与这边相隔不过三里之外的一座四层木楼之上,一个白衣男子正将望远镜放在了身边青衫小厮举着的托盘之上。
“主人,红衣留在这里的子蛊死了。”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双手背在身后,看向远处的星空。
“千步,现在什么时辰了?”
名为千步的小厮视线落在了一边的座钟之上。
“回禀主人,现在是戌时一刻。”
白衣人点了点头,用视线丈量了一下双方之间的距离。
“时间倒是还来得及!不过我觉得那个孙玄是假的!你觉得呢?”
千步低着头,没有回答,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这种自言自语的形式。
白衣人听着一室的静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静静的思忖片刻后,方才开口。
“肯定是了……朱贵过来说,那三个人可能是朝廷的人,其中那个小姑娘敏感的很,我隔着这么远,她都能感觉的到,看来确实不简单。”
说到了这里,千步依旧沉默着。
那白衣人也依旧自言自语着。
“也不怨朱贵那人看走了眼,这胆子大,又不怕死的冲劲,确实像是朝廷中的人!”
说到了这里,千步方才发出疑问。
“您是说他们不是朝廷的人?”
千步的回答让白衣人心情很好,即便想到什么冷笑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愉悦的底色。
“自然不是!朝廷中人我见的多了,能来门开城的,哪一个不是武功高手。”
“那小姑娘倒是挺像朝廷中人的,不过他们一起的另外三人,能力着实不行。”
说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还没有失约过呢!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这次要失约,还是因为第一次失约却没有留下一个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