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蔓看着忙碌不停的朱小舟,很是担心。“你,真的没事吗?”
很难相信,朱小舟在突然得知赵政学长的噩耗后,能够没事。
然而,朱小舟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对比着眼前的东西,和手上的资料。
那是一枚玉制带勾,标准的战国时样式,令人惊叹的——
是它的做工和质地。
这一枚带勾,是赵政学长留下的。
也就是那一个引出这一切的——
“玲珑玉带钩”。
朱小舟把这东西拿到手上的那一刻,立马意识到,这件玉带钩的材质不同寻常,与她所知所识的一切玉质都不一样。
恐怕这接二连三的不幸,都与这东西有关。
这东西——
跟她一样,都会给人带来不幸。
见到赵政学长以后,更加坚定了朱小舟一开始的怀疑。
赵政学长和玲珑玉带钩,都和栖云当有着某些不可言说的联系。
甚至,她开始怀疑,外婆当年到底对赵政学长说过什么
想要解开这一切的秘密,就必须先解开玲珑玉带钩里,封印的时间。
陆教授沉迷于历史研究,她的灵感,自然高于常人。偶然接触到玲珑玉带钩,导致她看到了被封印在东西里面的记忆,也很正常。
不过,朱小舟有不同的想法——
她觉得这枚玲珑玉带钩可能与他们都有关系。
眼下如何解开封印的时间,成为了最重要的一环。
“朱小舟朱小舟?我知道,赵政学长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可千万别——”丁蔓蔓跟她说了半天话,她都毫无反应,不得不担心起她的精神状况来。
该不会是因为赵政学长的死,让她真疯了吧?
回头看了看靠在楼梯扶手上的萧温玄,他一直侧着耳朵关注着她们的对话。
“朱小舟,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赵政学长,他——用你们的话来说,命中该有这一劫,他和你的缘分,也许就这样了我是说,你们今生能遇见,有这么一段缘分,说不定就是前世所致”
丁蔓蔓想要找一些话来安慰朱小舟。
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小舟也是命苦,跟喜欢的人错过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再遇到,发现他们两个其实一直都还彼此关心着。
没等到有下文,白月光就这么突然没了。
这换成谁不得疯啊。
她也有过一些经历,所以现在特别能够理解朱小舟。
“你说什么?”朱小舟猛地抬起头来询问。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是想劝你——”丁蔓蔓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话,刺激到了她。
“不是!我是问你刚刚说什么!”朱小舟抓住她,急切地问道。
“我——”
“缘分,姻缘!”朱小舟没等她说完,突然就受到启发,想到了破解之法。“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样?丁蔓蔓懵了。
这样,是指哪样?
萧温玄对柏渊说,“似乎,她快要醒了。”
朱小舟随丁蔓蔓去探望了陆教授。
在得知朱小舟相信她的经历后,陆教授告诉朱小舟,她真的看到了——
在高烧不退的那个时候,她好像穿越了时间,去到了秦朝。醒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马车里,随着队伍前进,紧接着遭遇流寇袭击。
千钧一发之际,她被赶来的一位将军所救,将军护送她入都城。
途中,她因为害怕,几次想要逃跑,却都被抓了回来。
她被送入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宫里,却不曾有机会见到那座王宫的主人。后来,她听说将军被派去攻打自己的家乡。
将军战死,她的梦就醒了。
她告诉朱小舟,那位将军叫蒙绰。
他是——
一位蒙大将军的养子。
有过这样一场梦,所以她才会在醒来后,拼命翻查所有的资料,想要找到这位蒙绰将军的存在
却不曾在留下来的历史资料里,找到这个人。
“我或许,可以证实你的怀疑。但是,可以问你取点东西吗?”朱小舟说。
回到栖云当,朱小舟看起来毫无异状。
她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又在大门上挂上了今日歇业的牌子。
一直等到了凌晨一点一刻。
铜盆,清水。
微微弯曲的手指拂过水面——
却撩起一阵波纹。
她刚刚拿起从陆教授那里取来的几根头发
柏渊长衫翩翩径自走来,突然坐在了对面。
“你做什么?”朱小舟一惊。
话音刚落,萧温玄也走了走过,在一侧坐下。
“你们——”
“此去危险,舟舟,我陪你。”萧温玄道。“那个时间里,有着你无法控制的存在,总需要有人帮忙吧。”
朱小舟迟疑了下,知道甩不掉他们了,叹了口气,默默接受。
一缕青丝入水,荡开的波纹里,仿佛闪过了别样的光景。
有不同于此刻的风景,在未散的波纹里倒映着
朱小舟将玲珑玉带钩握在掌心里,只一瞬,就已穿越千年之久,置身于战国末年。
这里,是两千年前的赵国首都?
“藏在玉带钩里的时间,果然是秦——”朱小舟回头看着二人,正要说起那枚玉带钩,一抬手,手中原本拿着的玉带钩化作细沙散去。
这个时间里,它还不曾存在,所以
细细阅尽此地风土人情,走在两千年前的故土上,别是一般滋味。
看着来往行人匆匆忙忙,瞥见路边孩童玩闹欢笑,被禁锢在玉带钩里的时间,好像并不属于某一个人。
看来,还未到秦朝鼎盛之际,六国仍在。
只是这玉带钩和赵政学长,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陆教授说的那位蒙大将军的养子——蒙绰小将军,也不知道在哪儿。
“舟舟,我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眼神有些过于关注你的穿着了,不如——”萧温玄只手一化,变了他与朱小舟身上的打扮。
如此,便不会在人群里显得突兀了。
若在此时被当做了敌国细作,恐怕——
“也好。”朱小舟很是感谢萧温玄的细心,一转头就发现,柏渊仍是
柏渊脸色实在算不上好,抬手一挥,身上的装扮就变了。
“战国的时候,原来大家穿的都是这种料子啊。”朱小舟岔开话题,免得他们俩再打起来,摸了摸身上的料子——
粗麻。
生硬,粗糙。
实在是很不舒服。
衣服的料子,代表了身份的不同。寻常百姓的穿着吃食,都是受到限制的,自然不能与士族相比,如此,区分了身份等阶,才有了门户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