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城内的居民皆要求出城寻找神医,群情汹汹,已经势不可挡。
城门的守卫也有家人朋友染疫的,怎肯用心守门,便是假装不敌,顺水推舟开了城门。
城内的居民从蜂涌而出。
城外的灾民早在翘首以盼,看见城门打开,便疯狂地向城门跑去。
两股人在城门以外,吊桥边合在一处,就好像两股浪迎头碰上,欢呼声不绝。
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人抱在一起,各自叫嚷,也不知对方叫嚷些什么,总之大家都很高兴便是了。
用箭带信是泽王出的主意,也是泽王的人马安排的,至于安馥珮和郑朝宗二人在帐篷内为剩下的伤者手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泽王见城门已开,便令护卫们准备,着手进城购买原材地金莲。又分一小股人寻找城内的大夫,统计城内的疫民,视病情轻重缓急,病重的先发药物。
在热闹人群的后边,一辆马车在兵丁的护拥下,从城内驶出。
马夫的边上,坐着城主药的管家徐乃昌,横脸冷然,眉眼倒竖,拿着一支马鞭驱赶人群。
“让开!快让开!”
生生地从中劈出一条道路来,马车轱辘吱吱作声,来到了城外的帐篷前面,寻到中帐。
徐乃昌一跃下车,双手握住袍摆一抖,茶褐色滚边绸袍便抖得笔挺,粗声叫道:“安大夫在哪里?快出来迎接!”
一个布衣短打的小个子朝徐乃昌翻了个白眼。“你是什么东西,敢叫安神医岀来迎接?”
徐乃昌挺胸凸肚,拿出姿态,“小子,睁大你的狗眼,这是城主的马车,我可是城主府的管家!”
对面的小泗听了,又惊又喜,“这是城主的马车?”
小泗凑到车头,用左手撩开车帘往里瞧了瞧,略见得里面有人躺着。
“里面是城主?”小泗问,“难道城主他染疫了?”
徐乃昌道,“若非安大夫能治时疫,我们城主怎会大驾光临此地?!快叫安大夫出来迎接!”
报应来得真快,小泗拊掌大笑,他可太记得当初蔡思源说,若他染疫,便会自请入坑。
言犹在耳。
小泗用左手撩开车帘,笑嘻嘻跟蔡思源打招呼,“蔡状元,好久不见啊!”
蔡思源正自头昏脑胀、全身酸痛难受之极,猛地听到小泗熟悉的问候声,下意识地脊骨抽搐,浑身一阵恶寒。
蔡思源知道徐乃昌是带了自己来求药。
但徐乃昌不知所谓的安神医乃是差点被察思源活埋的安馥珮。
正想着,蔡思源双臂被小泗和三三两人一边一个扣住,从马车上倒拖了下来,按着跪在地上。
蔡思源染上时疫,是因为被安馥珮打了麻醉针注入大量时疫病毒,所以一发病就特别严重。
每被搬动一次,蔡思源就觉得自己的骨头被拆了一遍。
小泗假惺惺摸了摸蔡思源的额头,笑,“那么烫,是真的染疫了啊。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