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萧茗去牢房这种小事屠隅并没有亲自去,而是指派了一个小土匪领着萧茗去了。
萧茗跟着小土匪走进暗潮湿的牢房里面,似乎世界上所有的监狱都有一个代名词,那就是脏、乱、差,而这里就是个中翘楚,暗潮湿的地里,不堪的杂草,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令人作呕的腐味,拿着鞭子的牢头,还有肆无忌惮穿行的老鼠,无不显示着这里的环境之恶劣。
萧茗穿行在中间的甬道上,两侧有无数个小房间,每一个监牢里都挤着三到五个人,一路走下来,差不多有近两百人。
这屠尽是劫杀了多少商队,虏了多少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双眼无神,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般或坐或躺,了无生气,被关押在这里的三个月时间里,他们被屠尽夺了自由,随时随地被毒打屈服,暗无天,没有人救援,多重的压力与打击把这些人变得如行尸走。
这些人里边,有的是大商贾,有的是武师护院,在外面做着大生意,有自己的家庭事业,有些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可不幸的是他们都被关押在这里,成了阶下囚。
在这个黑暗的地下王国,没有自由,连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人间有百态,最惨莫过于地狱。
萧茗敛下眼,低眉顺目的跟着向前,尽管心里气怒不平,可她还是要忍,以她的能力做不了什么,更不能把这些无辜的人救出苦海。
她要等,等石亭玉进来,只是他为什么还不来
想想又觉意难平,她为何没有石亭玉的盖世武功,能救人于水火。
生平第一次,萧茗为选择了学医而烦恼。
萧茗苦笑,这世道还是真的乱,繁华只是表象,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霾,万家赌坊就是一个被阳光摒弃的地方,屠尽等人如此行事,残害人命,待人如猪狗,都没有官府跳出来管管。
是官府不知道,还是官府与屠尽沆瀣一气。
“放了我吧!我家里有银子,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给你们十万两银子。”一个声音弱弱的螪起,萧茗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四十上下,面黄肌瘦,双手无力的抓着铁栏杆在苦苦哀求着。
十万两,想来他家里条件是不差的,愿意用十万两买自己的命,可惜,回答他的是皮鞭子。
只见那拿着鞭子的强盗狠狠的一鞭抽了过去,正中那人面部,那人吃痛,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下,双手捂着脸,表现扳为痛苦。
“十万两,你以为你是大爷啊!就是天皇老子进了这里都得给我老实呆着,要想活命就得在擂台上狠狠的打。”那土匪对着人吐了一口唾沫,嘻嘻哈哈的笑着,十万两是很多,可要放他出去,没门儿
但凡进了这里只一个办法可以出去,那是就被抬出去。
生进死出,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那土匪无不得意,有谁能想到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够掌控这么多人的生死,这些人里面哪个不是高人一等,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放在以前,他们这些人对他这种小地痞都是瞧不起的,可如今他们的生死由他说了算,嗯,他看不顺眼谁他就叫谁上,想要快活时直接把人暴抽一顿,殊不知,他这样极致快活的做法心里已经变得扭曲了。
“皮哥,您来啦!可有事?”那人尽管嚣张可见到领着萧茗进来的男人马上就变了一副神态。
“我领大夫来给海霸王瞧瞧,他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还没有,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像死猪一样。”那人回道,语气里漠不关心,淡漠至极。
“昨夜他以一战十匹狼,可真的是精彩。”男人激动,海霸王那一战可真的让他过足了眼瘾,到现在都还意犹未尽。
萧茗心中一震,石大河会怎么样
“哦,那我们去看看,可别让他死了。”那皮哥答道,又对萧茗说道:“萧小大夫你可要好生给治治,过几还要让他上场。”
萧茗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都这样了还不忘压榨他剩余价值吗?
真的是一群禽兽,猪狗不如。
尽管心里不舒服,气难平,可萧茗面上还是恭敬又认真的答应道:“是,小的明白,一定竭尽全力。”
她能不竭尽全力嘛!她一定会保住石大河的命的。
几人说话间,只见两个男人抬着一个人走过,确切的说那是一具尸体了,是死去的三号,只见两人一路走过,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滴趟。
“唉!又死一个,这里面的人是死一个少一个了。”皮哥唉气,今儿死一个,明儿死三个,可不是越来越少嘛,他看着暗自焦急。
“死就死了,他伤这么重,留着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干净。”拿着皮鞭的土匪撇嘴,对死去的三号不以为意,他在这里看守,每天见着死人,早就习惯了。
“萧小大夫,这里还有几个受伤的,你等会儿一起给瞧瞧。”皮哥回头对萧茗交待道,他们这里的大夫不是被大当家给砍了,就是被吓跑了,还真没有给这些受伤的医治的,但凡是上了擂台的,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侥幸活下来也是半死不活,没有好的大夫医治也只有等死的份。
“是。”萧茗点头。
在监牢的最里面,海霸王在最后一间牢房里被单独关押着,当萧茗进来时,看到眼前的影像眼中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牢房里铺着湿润的杂草,暗潮湿,随意走动的老鼠,吃着碗里的残羹,而石大河静静的躺在杂草上面,双目紧闭,浑伤痕,不知死活,下滩鲜红的血迹。
石壁上两根粗大的铁链,一端锁在石大河两只脚踝上,他都这样了,居然都不放过他。
“你快点啊!”皮哥说道,他并没有跟着萧茗一起进,而是站在铁门之外喊了声就走开了。
萧茗蹲下来为石大河把脉,脉搏跳动微弱,还好,还活着。
但也只是活着。
打开药箱,拿出白棉布来为石大河清理伤口。
“石二哥,你醒醒。”萧茗回头发现没有人看守,轻声叫了起来,可惜石大河并无反应,此时他还在昏迷之中。
萧茗只得把他抬轻轻抬起来,在他空中灌入空间水,可是喂进去的水多半流了出来,萧茗无法只得拿出切好的人参片让他含在口中。
此时的石大河,用气弱游丝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进气多,出气少,浑伤痕累累,浑上下无一片完好的皮,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受到了如何的折磨。
石大河的右手掌上留下一排深可见骨的牙印,是被狼咬过的痕迹,这一口他的三根手指不见了。
断掉的手指没有得到及时的包扎,伤口结淤后就这样露在外,已经被感染了,断掉的手指萧茗也无法找到,只得为他包扎起来。
一个时辰后,萧茗走出了牢房,心沉重,经此一役,石大河恐怕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养伤中渡过,他不止是缺失了三根手指,大腿上、腰上还被硬生生咬去一块。
能以一力在十匹狼口下逃生,是何等的侥幸。
萧茗又为牢房里其他人医治了,这里的人受伤都不轻,新伤旧患得不到医治早就积劳成疾,体被毒药与饥饿双重折磨得面黄肌瘦,个个要死不活,生气全无,就算是敞开了大门让他们逃,他们也没有力气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