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
“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13,是吾之志”
孙思邈的
烛光摇拽,萧茗安静的书写着,一笔一画极其细致用心,像是要铭刻进骨子里,这是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每当她思绪繁复之时,她就会选择练字,练习书法,而这种方种她很久没有用过了。
她书写的内容就是她铭记于心的医经。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烦燥不安的心慢慢冷却下来,停笔站起舒展着发酸的手臂,慢慢轻步走向房门口,把门开启一条缝,果然门口两尊门神还在。
就刚才,屠尽很明显的以她起了杀心,只是不知为何把他忍下了,她完全不会相信他是因为她的医术会留她一命。
像屠尽这种杀人不眨眼之人,要杀她易如反掌,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她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推脱之言屠尽是不相信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边上了,可偏偏他把她留下了。
她拒绝了屠尽,在鬼门关边上溜了一圈又回来了,而屠尽留下了她的药箱,到此时她算是明白了,千算万算漏洞出在了那小小的药箱上面,那个药箱是大嫂生前留下的,她一直用着,从未离身,而当初她在平城得罪万大头那一次也是带着药箱的,想来万大头是见过的,凭着这一点发现了她的身份。
萧茗摸摸头无奈的笑了,屠尽不止是扣留了药箱,居然还派了两个人守着她,至于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小丫头用得着这样防着她?
只可惜,屠尽以为这样没收了她的药箱就万事大吉,他可能要失望了,药箱只是她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的障眼法,她空间里可储存了不少的毒药与银针。
不过萧茗也知道在他们有防备情况之下,她那点幼稚的保命手断怕是要落空了,药箱没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被软禁了,这样她就不能去见石大河,她可以躲进空间里,可石大河不能,屠尽随时都可以杀掉他。
此时的屠尽自顾不暇了,希望他暂时忘记地牢里的石大河。
反正这会萧茗也出不去,她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们变一出大变活人的把戏
。
萧茗想着,坏坏笑了
如此想着,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萧大夫,用膳了。”
“好,多谢!”萧茗点头。
男人提了食盒放于桌上就出去了,萧茗看着那个食盒半响未动,现如今这个时候她如果还吃屠尽给的食物,那她就真的傻到家了。
“二当家。”门口又响起声音来。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万大头站在门口说道。
“这”守门人犹豫。
“怎么?老子还进去不得了,大当家只让你们守着不让人出来,可没交待不让人进去。”万大头不满的说道。
“是,是,二当家请进。”守门另一人马上点头哈腰的拉了同伴一把,并把门打开让万大头进去,确实大当家是这么交待的,只让他们守着人并没有交待不让人进去的理。
万大头进了屋,站在门口的位置并不走进,看着萧茗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萧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可让万某好找。”
萧茗好笑,这个万大头你站那么远干啥?你怕我吗?你一个七尺壮汉怕我一个小姑娘,至于吗?你把你的男子气慨藏哪儿去了?你就是过来我也不会赏你超级爽身粉的
“二当家客气了,咱们不是刚刚才见了面吗?二当家站门口做什么?请进来坐。”萧茗淡定的坐着,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来,说话时恢复了她原有的噪音,既然身份被识破了,她也没必要在伪装下去,要知道每天装一个男人说话把噪音压到低沉也是很累的。
殊不知,萧茗这个笑容在万大头眼里就像是恶魔的微笑,令万大头心里头就一阵恶寒,后背发凉,想到萧茗使用过的超级蒙汗药与痒痒粉,他傻啊!他才不过去,打死他也不过去,他要和萧茗保持距离,不然这个死丫头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一银针或是一包毒药什么的。
万大头认怂了。
他真不知道老大还留着她干嘛,为什么不一刀杀了;这丫头忒毒了,他们给地牢里那些人用的软骨散也没她万分之一毒啊!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知道这其中的美妙滋味,他差点在睡梦中被饿死,孙老二等人中了痒痒粉的更惨,抓得浑是是血,到现在身上的皮肉还是烂的,反正现在他们的娘都不认识他们了。
万大头自己都不知道,连续两次的中毒昏睡之后,在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对萧茗深深的恐惧,这种惧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万大头的心思是矛盾的,他对萧茗是一种明面上的怨恨暗是里的惧怕当中,明面上他识破的萧茗的身份,看到她被软禁,他是得意的,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可是他没有勇气靠近,从他进门时的表现就出卖了他,他站在门口不敢越雷池一步,哪怕这个死丫头离他很近,近到他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掐死她。
可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