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营。
帅帐内,二人正在狂饮。
“干。”蒋四海举着手里的酒坛子,对着面前的石亭玉豪气的道,二人的脚边躺着四五个酒坛子。
一阵狂饮过后,石亭玉放下手中的酒问道:“蒋大哥真的不愿意留下来与小弟一起纵横沙场,以大哥的身手定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闯下一翻大事业。”
蒋四海送粮食来,不止解了他的后顾之忧,也解了朝廷再一次征粮之急,可蒋四海居然拒了任何的功赏,也拒了他的邀约,执意要回去。
“石兄弟客气了,为兄山野粗人四处游荡惯了,习惯不了军中的生活,就不留下来献丑了。”
开玩笑,他十年追妻才修得正果,叫他留下来行军打仗,从此与月娘天涯相隔,怎么可能。
若是以前他或许想要更进一步,可自从与月娘成亲之后,无论在何时何地,家里都有一个人期盼着他的归来,想到家里的人,他一颗心就火热起来,谁也不能阻止他归家的脚步。
傻子才留下
蒋四海打着哈哈,完全不留恋石亭玉期盼的小眼神。第一次见石亭玉,他就知道此人不同凡响,身份高重,没想到他居然是名震天下的白银神将,一箭定边疆的少年将军,何等的天资英杰。
没想到啊!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曾与他并肩战斗,这一次更是举杯对饮,想想都觉得激动啊!他一定要多喝几杯。
不,是几坛。
再一次被拒,石亭玉不再劝,人各有志,便转移了话题,聊起其它的来悄悄打探着他离开之后的日子,又不时的举杯碰酒,酒量丝毫不差。
酒过三巡,蒋四海已有了醉意,含糊着开口:“这次还多亏了萧茗,不是她提配我也不会送这些来,为了收集这些粮食药材她耗尽了家资,你要谢的真应该是她,可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说着说着,蒋四海直接爬桌上了。
石亭玉心中一荡酒再也喝不下去,蒋四海醉了,他脑子里一片清明,突然就想起那道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来,陷入沉睡的蒋四海永远无法知道他心里的留恋,他知道这里面有萧茗的手笔,她如此对他,可他又拿什么回报着她?
天涯相隔,见一面都难。
“来人。”
夏五与夏小八一直等在帐外,听得声音立刻走进。
“夏五把蒋大哥扶回去歇息,小八留下。”石亭玉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书案前坐下,单手抚着额,他的心醉了。
“世子爷,你没事吧?”夏小八担忧着,踌躇不前,他要不要去帮忙揉揉额头呢?那些丫头不都是这么伺候主子爷的么。
不对,夏小八突然打住,他又不是丫头,伺候这些干嘛呢?于夏小八很坚定的顿住脚,站得远远的。
“你明日就与蒋大哥一起回去。”
“是。”夏小八略一犹豫便欣然接受了,留下来干嘛,参战没他的份,伙头军里有他。
萧茗与蒋香媛行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头,萧茗背着药箱,一步一步的走着,四处看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把一旁的蒋香媛弄得莫名其妙的。
她以为萧茗带她进城来是为了给陈家人一点颜色看看的,可没想到萧茗像是来散心游玩来的,不是出门子应邀约拜访那些豪门贵妇,就是给去四处给人诊病,要么就是像这样在街上闲逛。再这么下去,那陈荣祖马上就要洞房花烛夜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多快意消遥啊!想想都觉得气恨
“萧茗,咱们进城来干嘛?”不是来给刘瑜报仇的吗?
“怎么了?”萧茗眨着大眼,无辜的看着某人。
蒋香媛无法,四处看看,凑近了她小声的道:“我们不是来给刘瑜报仇的么?”
“报什么仇,冤冤相报何时休,百忍成金,忍一忍就过去了。”萧茗一下子板起脸来教训。
“我忍什么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要提刀砍死那对狗男女。”蒋香媛一听叫她忍就炸了,她怎么可能忍,那对狗男女,一个悔婚毁人清白,一个勾缠情郎珠胎暗结。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对人情共愤的狗男女。
“你呀!小声点。”萧茗噌道,拢了拢药箱带子才说道:“急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保证让他们喝一壶。走,还要去给人诊病。”
蒋香媛一喜,赶紧的跟上,一路上不停的追问萧茗:“你准备好了,是怎么准备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安排的……”
可惜萧茗并不再开口,急得蒋香媛心痒难耐,两人走到西街,却见前方热闹起来,围着许多人,人声嘈杂鼎沸。
等走近了,二人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我进去看看怎么了。”蒋香媛说着,一溜烟钻进了人群里。
“可惜啊哟,轩小娃子才七岁就这样没了,好好的咋就掉进了河里呢?”边上几个知情的人议论声不断,让萧茗听了个大概。
“谁知道呢?几个小娃子一起去玩,偏他没了,听轩娃他娘哭得多伤心,她奶都昏死过两回了。”另一人接口道。“接二连三的出事,前天还淹死了一个,也是男娃子,轩娃一样大的。”
站在外面的几人讨论着,突然一个人小声的道:“肯定是河神娘娘发怒了,要小娃子下去陪她。”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
“有可能,不然怎么眼睛盯着专挑男娃子。”一下子,大家好像找到了轩娃没命的原由。
萧茗:“……”
解释不了就是神明鬼怪的事。
不多时,蒋香媛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脸色发白。
“我们快走,太可怕了,人都被水泡得发肿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想着那么小一个孩子就没了,这得多可怜,还有他的父母亲人,哭得昏死过去了。
萧茗被蒋香媛拉着,她刚才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来是哪里,总感觉心里一跳一跳的害怕得厉害。
“也不知道这个月是怎么了,老是有孩子发生意外,前天我回去我娘还说我们家隔壁有一个孩子也没有,从假山上掉下来,当时就咽了气,你说家里丫头婆子小厮那么多,就没把他看住了,听说那孩子也才七岁,和昱儿一样大,这死了多可惜,我娘还说让我们出门在外小心些许……”
蒋香媛正说着,却感觉手腕一疼。
“你刚才说什么?”萧茗紧紧的抓着蒋香媛。
“我刚才……,我娘让我们小心些,你怎么了?这么激动。”蒋香媛看着萧茗道,这样的萧茗她可怕啊!她的小心肝
“不是这句,是前一句。”
“是…,”蒋香媛回想:“是死了多可惜,和昱儿一样大,是不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