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医院里突然传来苏紫柔的死讯。
潭家大惊,连忙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苏慈意。
在苏慈意没有明确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守在医院中等着苏慈意来。
苏慈意接到消息后就从酒店赶到了医院。
她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很是憔悴,没有描画过的眉眼处透着一缕疲惫。
潭拓海带着苏慈意往病房走去。
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苏小姐没休息好吗?要是身体不适的话,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
苏慈意没有精力多说,淡声道了句:“我没事,谢谢关心。”
然后脚步不停地进了苏紫柔所在的病房里。
苏紫柔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插着各种仪器的管子。
此时,那些仪器全部都停摆不动。
因为苏紫柔的身上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医院的院长在一旁凝重地解释道:“这位病人之前的状态一直都很稳定。”
“今天早上病情却突然急剧恶化,马上就死亡了,我们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还是没有查到有任何的异常……”
说到这里,院长惭愧地低下了头。
苏慈意的眉头紧紧拧起。
她看着面前苏紫柔的遗体,眸色微沉。
这不对劲。
苏紫柔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虽然苏紫柔陷入了脑死亡,但潭家以a城最顶尖医疗资源来吊着苏紫柔的这条命。
按理来说。
她在这种医疗条件下,短时间内还是能苟活于世的。
她不该死得这么快,这么急。
而且还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
苏慈意沉吟了良久,冷漠地望着苏紫柔的遗体,吐出几个字来。
“解剖了查。”
院长闻言,愣了愣,略有几分迟疑:“这……”
潭拓海凌厉的眼刀对着院长一扫而过。
院长连忙就低头应下,“好。”
苏慈意淡淡然地瞥了院长一眼。
临走前又落下一句:“我会让她的家属签字同意解剖,您无需多虑。”
院长闻言,眼中最后的那一抹忧虑和迟疑也彻底消散,对苏慈意感激不已。
毕竟华国大部分人对的遗体还是怀有“敬畏之心”。
不合法地擅自解剖他人遗体犯忌讳,院长有所顾虑实属正常。
离开医院。
苏慈意应了潭拓海的邀请,前往潭家商谈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进行。
老地方。
依旧是在潭家的茶室里。
苏慈意和潭拓海双双落座。
潭拓海泡起茶来。
苏慈意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还是需要你们把许家赢引来。”
“就用苏紫柔已死的消息作饵。”
潭拓海泡好一壶茶,为苏慈意倒了一杯。
他有些想不通,真诚请教:
“许家赢最近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只要我一点头,他就会立马过来,我们就可以趁机让他落网。”
“在这个时候透露苏紫柔的死,那岂不是让他起戒备心?”
苏慈意唇边泛起一抹如淬了冰的冷笑,笑意不达眼底,意味深长,“让他落网有什么意思?”
“借刀杀人,让他死得更惨,才是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她转眸直勾勾地对上潭拓海的眼睛。
明明是一双潋滟的美眸,潭拓海却在其中看见了无尽的森冷肃杀。
他忍不住心头一颤。
还好。
与苏慈意为敌的并不是潭家。
**
苏紫柔身死的消息在当天就被潭家用最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果然。
天都还没黑。
潭拓海就接到了许家赢亲自打来的电话。
许家赢像是不知道苏紫柔已经死去的消息一般,称他要来a城接苏紫柔回许家。
言辞之间说得冠冕堂皇。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许家赢有多么惦念关心苏紫柔这个妻子。
潭拓海的态度也一改先前的强硬,同意许家赢进入a城。
许家赢见潭拓海愿意松口,顺杆子就下,提出想要和潭拓海见一面。
出乎许家赢的意料之外,潭拓海除了出言讽刺了他几句,也没过多刁难于他,答应了和他见面。
双方见面的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的上午。
地点定在潭家。
翌日。
许家赢提着几大盒名贵珍稀的补品上门。
大门口处的保安大爷替他开了门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许先生人来就好了,还带些破烂上门来干什么?”
许家赢原本带笑的面孔僵住。
他阴鸷地盯了一眼保安大爷,沉声说道:“你若是不会说话,那就让我来替潭老爷子割了你这条没用的舌头。”
许家赢满含警告的话音刚落。
潭家的管家就走了出来。
他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觑了许家赢一眼,说出了和保安大爷一样的话。
“人来了就行,还带这么多垃圾,许先生这是把潭家当废品收购站了?”
潭家管家毫不客气地讥讽完,伸手夺过许家赢手里的东西,一把往外扔。
那些名贵珍稀的补品礼盒全部都摔了一地,狼籍不堪。
“好了,进来吧。”
潭家管家悠悠说道,扭头就走。
许家赢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捏成了拳头。
他森然望向走在前面的潭家管家,心中怒不可遏。
潭拓海一家用如此轻蔑的态度对待他也就罢了。
现如今就连潭家区区一个看门的保安和管家都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是真把他当软柿子了么?!
许家赢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冷哼了一声,铁青着一张脸跟着管家进了潭家大宅中。
潭家大宅里的一切陈设和布局,都如当年他作为潭家女婿来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进了茶室。
潭拓海端坐在茶桌上。
管家将许家赢带到后就退了下去。
潭拓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悠悠地泡着手里的茶。
许家赢耐着性子,开口道:“老爷子,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潭拓海态度冷淡,根本懒得搭理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坐,别站着碍我眼。”
“……”
许家赢咬紧了后槽牙,忍着火气落座。
他坐下后,潭拓海就随意地拿起旁边的茶壶给他倒上茶。
许家赢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这杯茶,递到嘴边一喝。
发现这杯茶是冷的。
也就是说,潭拓海本就是拿了一壶早就冷掉的茶倒给他。
许家赢的怒火彻底控制不住。
眼皮子狂跳几下,重重地将茶杯放到了桌上。
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杯中凉透的茶水也溢得一桌都是。
“潭老爷子,你们潭家什么意思?别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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