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下身子的冀忞快步走到冀鋆身边,虽然心还在乱跳,小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热的,亦或是有些羞涩?
冀忞悄声道,
“堂姐,你没事吧?刚刚,好像有人在背后推我,而同时我也觉得身上有一股气流,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就已经飞出去了!”
冀鋆心道,难道是“葡涟”在作怪?
冀鋆想到此处,隐约看到对面的树丛里似有人影闪过。
看起来,向姨娘是在用这个镯子做文章。
只有周桓拿出镯子,镯子上面预先种下的蛊毒接触到向姨娘带着的某种药粉,才会导致镯子的碎裂!
碎裂的镯子喷溅到周桓等人的身上,就会中毒,或者中蛊!
而冀忞是被人激发了体内的“葡涟”,从而出现了自身不能控制的行为!
不过,向姨娘其实完全可以不暴露她自己,比如,借口查看镯子,周桓不疑有他,也一样会将镯子拿出来!
目前看,向姨娘这枚棋子算是废掉了。
只是向姨娘的暴露,是他背后之人的意思,还是有人故意要让向姨娘暴露?
冀鋆看到向姨娘不可置信且又气急败坏,瞬间又变得极其疯狂的神色,心中其实也暗暗吃惊。
她知道向姨娘这种人是属于只长肉不长脑子,脑子没有那个拳头大的那种人。
有人做事不考虑后果,但是向姨娘却是考虑后果的。
只是因为她不具备很好的分析判断能力,她所能考虑到的后果都是她井底之蛙的认知。
被动了手脚的镯子有这样大的破坏力,让冀鋆很是忌惮和谨慎。她甚至担心向姨娘会恼羞成怒,最后与大家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如此可极为不利。
当下之急,冀鋆要把向姨娘的这股怒火给转移走或者安抚住。
冀鋆看着向姨娘,缓缓地道,
“向姨娘,你自从进了陈国公府,与国公爷也也算是有一定的情谊。你难道就忍心你让国公爷受你的连累,从而身败名裂?国公府上下没有对不起你,而你陷国公爷于不义,置国公府存亡不顾,你当真狠心!”
向姨娘脱口而出道,
“这种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国公爷有什么关系?死也就是死我一个人,你凭什么要把国公府拖下水?”
果然,冀鋆心中暗暗一叹,她至今不知道里面的利害!
冀鋆摇头淡若清风般笑道,
“那如果跟国公爷没有关系,可是你看看国公爷的神情,他可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好吧,你既然说是你一个人的事儿,那么我想问你。当时郡王爷和桓世子他们灭了普崴山,你们一家被擒住,下了大牢备受折磨。而普崴山其他的土匪,立刻解散,让他们随心所欲地到处游逛的话,你可甘心?你势必觉得他们当年跟着你父兄打家劫舍,也享受了不义之财,为什么大家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可对?”
向姨娘一时语塞,她确实不甘心!
冀鋆又道,
“你口口声声不忘父兄之仇,可见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那么我问你,陈国公将你从大牢里救出来,与你之间也有一定的恩义所在。撇开男欢女爱的因素,你又如何报答陈国公的搭救之恩?他给你锦衣玉食,给你荣华富贵,让你体体面面地成为国公府的姨娘,你就这样回报他?你可知道,你当时是重犯之女,以你的身份,即便是把你卖到青楼或者军营也是寻常,如果能给普通人家做奴做婢都已是谢天谢地!如今你满心满眼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仇恨,而将你枕边之人的恩情弃之于敝履,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满肚子委屈地恨天怨地!”
冀鋆想起前世曾经遇到一人,此人总是标榜自己是信佛之人,善良得不要不要的。说她看到乞丐,流浪猫狗会如何如何的难受,如何如何地不忍心。
活脱脱一个活菩萨的形象。
可是一转身,此人每隔几天就会跑到农贸市场买家禽,而且必须买了鸡鸭之后,还让小贩,当着她的面现场宰杀鸡鸭,说这样刚杀死的鸡鸭,做出来的菜肴味道新鲜。
既然反复说自己信佛,心心念念地良善不杀生,那怎么杀鸡宰鸭,吃起肉来毫无心理负担?
而且还必须要当着面宰杀!
这难道不是妥妥的伪善?难道不是无聊的自嗨?
除了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还能打动谁?
冀鋆看着向姨娘有些错愕的表情,知道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讲过。
虽然自己短时间内组织出来的言语,未必能够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但是对她的心理也会产生一定的冲击。
实际上,在冀鋆的眼中,向姨娘就有点类似那种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而且也没见过太多世面,更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人心险恶的小女人。
从普崴山到陈国公府之后,都是处在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一个环境里。
陈国公的姨娘众多,自然顾不上向姨娘的心理问题,或者是根本都考虑不到这样一个问题。
想她自幼生长的普崴山突遭变故,然后沦为阶下囚,很快又成为人家的姨娘,虽然有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