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将拾到的帕子拿给潘婶,潘婶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冀鋆娘亲之物,上面的图案也确实是冀鋆练习绣技的时候绣上去的。
冀鋆闻言一惊,嗯,胸口不由得紧紧的一缩,一阵阵憋闷。
冀忞见状很是担忧地上前握住了冀鋆的手。冀鋆没有任由冀忞握住她。
本来此是冀鋆不打算告诉冀忞,但是后来又觉得,如今二人相依为命,即使彼此关心,也不应该隐瞒。
很多时候自认为是为了冀忞好,但是从长远看,却未必对冀忞有利。
“不过——”潘婶又道,
“大小姐您不用太过担心,这样的帕子圣女有好多条,没有几百,一、二百条是有的。”
冀鋆不明白潘婶的意思。
潘婶道,
“大小姐可能是不记得了。您当年在练习绣技的时候,大小姐就特意找来这种布料,让您和芍药一起绣着玩,这种布料确实是我们所古族特有的一种布料。这种布料是由我们所古族本地的一种蚕吐出的丝结合着江南的蚕丝织成的布。”
冀忞微微凝眉,
“潘婶,既然所古族也有自己的蚕丝,为何还要将江南的蚕丝糅合进去?是为了美观吗?”
潘婶笑着摇摇头,
“不是,是为了产量。据说在很久以前,江南的丝织品很难运到我们那里。同时我们自己蚕丝在纺布的时候常常毁损,因此产量非常低。后来有人开始尝试着将两种蚕丝混合在一起织布,但是在织布的过程中,江南的蚕丝就会出现断裂,纺出来的布质地非常不结实。再后来。有一位前辈非常的聪明,据说她是一个来自中原的女道士,潜心钻研,最后想出来一个好方法。是将所古族的蚕丝浸泡到一种药液中几日,这样就可以顺利纺布了。这个药液配方掌握在族中长老手中。因此,这种布料只有我们所古族才有”
冀鋆有些不解,
“是因为这种布产量高,娘亲就拿出许多布料让我和芍药绣着玩?”
冀鋆内心吐槽,这也太浪费了!
传说以前有个祸国妖妃,喜欢听丝帛撕裂的声音,于是,昏君便每日让宫人为妖妃撕裂布帛,以此博美人一笑。
原身的娘亲也是挺能惯孩子的!
潘婶看出来冀鋆的困惑,继续道,
“大小姐有所不知,这种布料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用处就是,上面撒一些药粉之后,特别有利于止血,使伤口恢复得特别快。尤其是那种面积较大,或者创面较深的伤口,用它包扎之后疗效神速。即使上面没有撒什么促进伤病的药,直接用它包扎也会起到促进愈合的效果。所以,圣女通常随身要带着有好多这样的帕子。外人看可能就是女子的随身之物,图案又普通,质地又粗糙,谁也不会去偷去抢,因为不美观,不值得。但实际上这样的帕子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命的。所以丢了一个帕子,两个帕子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冀鋆紧缩的心稍微舒缓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是我为我娘绣的帕子,又有这样的作用,那又怎会落入他人之手?”
难道爹娘遇到了危险?否则,二皇子又是如何得到的这个的帕子?
冀忞柔声道,
“堂姐,说不定婶婶替人包扎伤口用上了这个帕子,二皇子可能机缘巧合拿到了帕子,因此用来威胁或者试探咱们。”
冀鋆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二皇子这么做,是为了要挟自己和忞儿?
但是,此刻冀鋆也不能轻易去质问二皇子,如果二皇子不承认怎么办?
其次,恰好是二皇子身边之人碰巧捡到的,这次碰巧掉到了闻初晖他们的院子里。
自己贸然前去询问,岂不打草惊蛇?
李宓见冀鋆眉头紧锁,心中也很是焦灼,但是他尽力安慰道,
“别太担心二叔和二婶儿,我听姑父说,二叔的武功不弱,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得手。如果二皇子有所图谋,必然会来找上门来,或者是有所动作。我们先静观其变,然后我也已经派人出去打探二叔二婶儿的踪迹,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目前没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那就是好消息。”
冀鋆心底滑过丝丝暖意,看着李宓关切和温柔的笑容,似乎万千风雨均可依靠和信任一般。
周桓也道,
“确实,或许冀二夫人恰好遇到有人受伤,于是为了救人,就用帕子帮人包扎止血,恰好被二皇子等人拿到。”
只是,这到底是女子的绣品,流落到外面,终究不妥。只是如今,这不是重要的,周桓也就没有再给众人添堵。
冀鋆想到以前爹娘确实一直都是行侠仗义,遇到江湖人士,普通百姓受伤,定会出手相救。
一条帕子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又不是贴身之物,也不是从不离手的兵器之类的。
心绪稍稍平静一些,芍药突然道,
“小姐,你弄错了,这是我绣的!你看看这针脚,七上!八下!三下五除二!”
冀鋆哪里懂什么“针脚”还是“蒸饺”,于是含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