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最近越来越心神不宁。
陈国公陈拙鑫久病不愈,虽然用了洪相林的血能够缓解一些疼痛,但是,解毒之法不十分明确,请来的郎中也不擅长解此类毒,因此,陈拙鑫的还是不见明显好转。
但是,令苏瑾有些欣慰的是,陈拙鑫对苏瑾和洪相林有了好脸色。
陈拙鑫需要洪相林这么一个行走的药罐子。
也需要苏瑾这么一个可以对付冀家姐妹的小刀子。
陈拙鑫知道苏瑾这把刀不大,不锋利,但是绝对聊胜于无。
而且,他内心还期盼,万一,有一天他找到了这把刀的确切用途,这就是“干将莫邪”一样的宝剑!
可是,桑叶的魂魄最近又时常出现在苏瑾的梦中,或者是夜晚的房间里。
苏瑾甚至也弄不清楚就是是梦里还是梦外,只是觉得桑叶就在身边。
有时候,刚躺下,熄了蜡烛不久,耳边就想起桑叶的哭泣!
等坐起来的时候,哭泣声又似乎根本没有!
然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她看见桑叶仇恨,不甘,痛苦得扭曲的面容!
秀美的面容顿时显得那般狰狞!蠕动的双唇似乎要一点点地要将苏瑾的性命吸走!
苏瑾尖叫着坐起身,头发和里衣都被冷汗浸透!
其实,桑叶的鬼魂并不是令苏瑾最害怕的,之前,苏瑾曾经被冀家姐妹和周桓吓唬一番,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苏瑾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玉颜,满头珠翠,一身锦绣,粉面桃腮,指着苏瑾骂道,
“你这个贱人,竟然害死了我的生身娘亲!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后,几个壮汉将苏瑾牢牢按住!
一个婆子满是谄媚地向玉颜跪倒行礼,然后,换上一副狞笑的神情,犹如索命的恶鬼一般,一步步走向苏瑾,苏瑾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婆子一个用力,将苏瑾的下巴捏得剧痛,苏瑾甚至听到了骨头粉碎的声音!
剧痛令苏瑾瞬间忘记了挣扎,婆子顺势将一碗黑色浓稠的药汁灌进了苏瑾的口中!
苏瑾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很快周身失去了气力,几个壮汉放开苏瑾,苏瑾就犹如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蜷曲着,蠕动着,挣扎着……
然而,她用尽了力气也不曾挪动半分,天空一点点地变暗,面前的玉颜,也一点点地失去了光艳的色彩。
此时,苏瑾看到,有一人长身玉立,丰神俊朗,通身贵气,步履沉着地来到苏瑾面前。
周桓!
苏瑾认出来人,可是喊不出声音!
玉颜见到此人,却连忙跪倒,伏在地上,哆嗦着道,
“桓世子,妾身已经惩治了苏瑾,妾身深受苏瑾蒙蔽,她害了妾身的亲生姨娘,还欺瞒妾身,冤枉了冀家妹妹,还请桓世子看在妾身是受人所骗,识人不清,给妾身一条活路!妾身好歹为王爷诞育子嗣,求桓世子饶命!”
冀忞!
苏瑾惊呼着从梦中惊醒!
苏瑾魂不守舍地去街上的茶楼散心,只听身边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妇人在聊天。
一位妇人头戴珠钗,丰腴端庄,道,
“没想到泰安知府沈大人的女儿会被静远候世子看上,那么快就下聘,转眼间就成为世子夫人了!”
另一位比较瘦削苗条的夫人也道,
“是啊!都说这位沈姑娘命好,虽然是妾室所生,可是那位妾室难产死了,沈姑娘自小养在夫人名下,吃春用度,教养礼仪都跟嫡女一样。”
丰腴夫人道,
“哦,原来不是沈夫人亲生的啊,怪不得听说,沈夫人的娘家兄弟犯了事,求到静远候,结果侯爷父子都不管。”
苗条夫人道,
“许是侯爷父子没力度?”
丰腴夫人撇嘴道,
“静远候与广宁郡王是拜把子兄弟,世子又在皇城司任职,你说,他们父子有没有力度?这沈夫人的兄弟就是在青楼与人争花魁,将李家军的一位中郎将的小舅子打伤了。你说,这事儿,静远候或者世子出面,私下和解,不就结了?可是,静远候不管,对方不依不饶,就闹上了公堂!”
苗条夫人唏嘘道,
“可能也是觉得沈夫人的兄弟不争气吧。不过,沈夫人怕是要伤心了。”
丰腴夫人道,
“可不是!听说沈夫人将世子夫人叫回家,训斥一番,起初,世子夫人没吭声,后来世子夫人忍不住了,大声顶撞道,那又不是我的亲人,我为什么要护着?何况,我姨娘死得不清不楚,谁又护着我姨娘了!”
“啊?这是怎么话说?”
“这还不明白?你是京城人吗?就是说沈夫人当年杀母留子了呗!”
“啊?真的?”
丰腴夫人连忙低声制止道,
“小点声!八九不离十!听说,这位世子夫人是个有心机的,很小就开始留心搜集证据了,然后,如今嫁人了,终于可以为自己姨娘报仇了!”
“啊?这是家丑,何况那是嫡母,还能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