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清江县县令居然就是与姜二丫有过一面之缘的原东昌郡郡守,赵文昌赵大人。
赵文昌见了姜二丫也是一愣。
“好巧,你不是回乡种田去了吗?怎么会在县衙的后院里?你认识曹将军?”
姜二丫看了看大胡子,原来他姓曹。
她回道:“我刚回到清江县,在回村的路上碰巧抓了一些乱兵,过来领赏金的,曹将军非要请我吃饭,我就留下来了。”
大胡子曹将军狐疑地看了看姜二丫和赵文昌,问道:“你们认识?”
赵文昌说道:“先前在东昌郡见过,这丫头功夫了得,一人赶跑了一群海盗。
我本欲留她在身边做个随从,她却不愿,非要回乡种田。
没想到她前脚刚离开了东昌郡城,我后脚就被贬到这清江县来了。
还真是,挺有缘的……”
姜二丫摸了摸下巴,问道:“才十天没见,你怎么就从郡守变成县令了?”
十天就从市长变成了县长,这级别降的也未免太快了些。
赵文昌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玩不过东昌郡那些地头蛇,又没办好李公公给的差事,惹了李公公不快。
正巧,原本要来接管清江县的是一个世家子,那世家子带着厚礼拜见了一下李公公,摇身一变,就成了东昌郡新任郡守。
而他这个原郡守,只能过来当清江县的县令了。
赵文昌安慰自己,没有被李公公和那些地头蛇弄死,能带着妻儿平平安安地离开东昌郡,已是万幸了。
当县令就当县令吧。
一个县比一个郡小多了。地方小了人就少了。人少了,刁民肯定也少。刁民少了,就好管理了……
姜二丫没有等到赵文昌的回答,她也不介意,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吃菜去了。
这是她来古代以后,吃的最丰盛的一餐。
桌上总共有十二道菜,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与外面那些吃不饱的人相比,能吃上这么丰盛的一餐,实在是太幸福了。
大胡子曹将军与赵文昌寒暄了几句,便让人另外开了一桌,专门招待赵文昌一家四口。
赵文昌的妻子却以舟车劳顿、蓬头垢面,不便见人为由,拉着女儿去了后院的房间内。
赵文昌的儿子赵云平倒是来了。
十几岁的少年,听说同年龄段的小姑娘能生擒十几个乱兵,心里既崇拜又好奇。
他每吃一筷子东西,就要偷偷瞄一眼姜二丫。
一回两回的,姜二丫就发现了。等他再看过来的时候,她就故意猛地一抬头看过去,逗得赵云平满脸通红。
“生瓜蛋子。”
姜二丫无声地笑了笑,笑完又觉得无趣,继续吃东西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去杏林村打听消息的那两个兵丁才回来。
大胡子问道:“如何,有没有打听出什么异常之处?”
两个兵丁神色复杂地说道:“将军,身份确认无误,她正是杏林村农夫姜二牛之独女姜二丫,这一点,杏林村全村的人都出来作证了。
可是……”
大胡子问道:“可是什么?有话就说,别给老子吞吞吐吐的。”
一个兵丁说道:“可是,村民们又说了,一个月前,她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少女。
与邻村抢水灌溉田地那天,被一个汉子推倒砸伤了脑门,到阎王殿转了一圈,醒来后就性情大变了。还拥有了一身好力气。
这次旱灾,他们全村一起往东昌郡的方向去逃荒,路上碰上了小偷、山贼、流民、乱兵……那些恶人全被她赶跑了……”
大胡子看向姜二丫。赶跑了?我不信。应该是都被杀了吧?
姜二丫淡定地回望大胡子,心道,村里那些大嘴巴总算还知道遮掩一二,没直接把她杀人的事情嚷出来。
兵丁继续说道:“……某天,她还发现了一口有水的水井,里面的水居然是神仙水,能生死人、肉白骨……”
兵丁每说一句,就要看姜二丫一眼,生怕自己说着说着,姜二丫就猛地变成个山精野怪,把他吞吃入腹。
大胡子越听越觉得扯淡。我是让你们去查查看她是不是奸细的,结果你们跑去听神鬼故事了?
姜二丫清了清嗓子,道:“将军莫生气,他们两个说的都是真话,村民们说的也都不假。不信你可以试试——”
姜二丫说着,快速将一块空盘子掰成两半,往大胡子手背上一划。
大胡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背已经鲜血直流。
他按着自己的手腕大喊:“大胆!居然敢行刺本将军!来人,快将她拿下!”
十几个兵丁一起围了上来。
姜二丫一伸手,道:“等等。”
十几个兵丁将长枪同时往前一刺。
姜二丫将桌布猛的一抽,将这些枪头一缠,一脚一踹,不高兴地说道:“都说了,等等、等等,咋听不懂人话呢,再围过来我动真格的了!”
兵丁们往后仰倒,站稳后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举起手掌,示意他们退下。
等等就等等,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姜二丫解下腰间的水囊,将水囊往大胡子怀里一扔,说道:“这就是村民们口中说的那种神仙水,你可以亲自试一试疗效。”
试过了“神仙水”,就知道村民们没有瞎编神鬼故事了。他们只是在陈述他们知道的那部分事实而已。
大胡子半信半疑地拿起水囊,壮着胆子喝了一口里面的水。
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手背上的伤就自动愈合了。
大胡子眼睛一亮,抱紧水囊急切地问道:“那口井在哪里?”
姜二丫翻了个白眼,道:“你死心吧,我们回乡时特地去看过了,那口井里的水已经变成普通的水了。”
大胡子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么说,你们当初真的遇上神仙了?”
姜二丫瞎说:“嗯。”
大胡子又问:“你真的被砸过脑袋,到阎王殿转过一圈?”
姜二丫闭了闭眼,不耐烦地说道:“嗯。真的。知道我为什么没死成吗?判官大人说,他把写了我名字的那页生死簿撕下来擦屁股了。”
大胡子一噎,这是嫌自己问的太多了?但是,该问的还得问。
隔壁桌的赵文昌与赵云平父子俩却同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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