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老三假扮的狱卒把“昏迷”的姜二丫扛在肩上,躲躲藏藏地溜出大牢,顺利与等在外面的矮子老二汇合。
之后,两人把姜二丫辗转偷出了东昌郡城。
夜幕之中,一艘渔船轻轻划破海浪,航向几里外的礁石群。
那里,是多多岛的海盗们上岸的中转站。
大多数时候,他们会把大船藏在那礁石群后面,划着不起眼的小船,冒充渔民,光明正大地上岸。
只有需要烧杀抢掠的时候,他们才会借着夜色的遮掩,将大船直接开到岸边来,拿着水手弯刀,冲上岸去。
掠夺就是海盗的生存方式。
为了生存,他们穷凶极恶,杀人如麻。
大庆的律法在他们眼里,形同虚设。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抢到食物和资源,就是正确的,光荣的。
道德良知是什么东西?他们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姜二丫此行当然不是为了唤醒海盗们的良知,让他们改邪归正的。她是去剿灭他们的。
狗系统最新发布的任务,是让她替沿海的百姓和过往商船解决掉多多岛上的海盗。
狗系统建议她,擒贼先擒王。
把那些海盗头目全抓了,没收掉他们作案用的大小船只,剩下的那些小海盗没了领头人,自然就会变成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
姜二丫只赞同擒贼先擒王这半句话,剩下的,她自有打算。
午夜时分,大船终于抵达多多岛。
矮子老二和光头老三一起,把“昏迷不醒”的姜二丫一路扛到了大胖子海老大的房门口。
光头老三一脚踹开房门,兴奋大喊:“大哥,你快来看看,我们把谁抓回来了?”
矮子老二熟门熟路地进了门,拿起火折子,点亮了窗台边上的蜡烛。
海老大和他身侧的女人同时被吵醒。他拍了拍女人光滑的后背,道:“你先回自己房里去,爷晚点儿再去找你。”
跳跃的烛光下,女人毫不避讳地起身下床,慢吞吞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一步三摇地走出门去。
与矮子老二擦肩而过的时候,矮子老二忍不住伸出手去,朝她身上某个部位掐了一下。
女人身子一颤,笑着骂道:“死相,有本事今晚就来找我啊,看海老大不扒了你那身癞蛤蟆皮!”
矮子老二心里一紧,立即转过头去看海老大,见海老大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他才哈哈大笑。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这件衣服,大哥说不定再过两天就穿腻了,我不急,我先等着,你也给我等着。”
光头老三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二哥,咱们该说正事儿了!”
矮子老二一把将女人推出门外,无情地将门合上,紧紧地闩了起来。
光头老三把窗台边上的蜡烛端过来,等火光映在姜二丫的脸上,他才示意海老大仔细看。
海老大认出姜二丫的那一刻,整个人炸了一下。
哎呀妈呀,这女罗刹怎么到多多岛来了?
他躲到光头老三的背后,问道:“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光头老三安抚道:“大哥不用怕,她已经中了十香软筋散,就算醒过来,也没力气打我们了。”
接着,光头老三和矮子老二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他们是怎么遇上姜二丫的,姜二丫又是怎么惹上东昌郡守李明贵、被李明贵关进大牢里的,他们又是怎么把姜二丫从大牢里偷出来、运到多多岛上来的……
海老大一时没听明白,“你们再说一遍,你们把她运到岛上来,是干嘛来的?”
矮子老二回道:“方子,那花香肥皂的方子,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咱们要是得到了那张方子,用那方子办个厂子,造出那暴利的花香肥皂,往岸上那么一卖,往后咱们就不用在刀尖上舔血,躺着也能挣钱了!”
光头老三朝海老大点了点头,道:“那花香肥皂真的特别好赚,只巴掌那么一块,就要卖八十八两银子。据说,那一块肥皂的成本,还不到四十两。”
矮子老二和光头老三说完,等着海老大夸自己。
哪知海老大对此并不看好。
“办什么厂子,造什么肥皂?
咱们可是海盗!
就算厂子办起来了,肥皂造出来了,咱们敢运上岸去卖吗?
还是说,你们不想继续做海盗了,想洗白,上岸做正经商人?”
矮子老二看着海老大,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半年以来,底下的小崽子们闹得多欢啊,咱们三人费那么大的劲儿,才把他们压下去。
再过几年,等咱们年纪大了,肯定就弄不过他们了。
我想着,不如趁现在找个事给大家伙儿做着,让他们没空闹腾,咱们兄弟三人再抽出空来,好好想一想咱们的将来。
将来,我想上岸,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隐姓埋名,买上几百亩田地,雇上一堆佃户帮工,娶一个正经婆娘,生一堆孩子,做个寻常富家翁。”
海老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觉得做海盗最好。
虽然得在刀尖上舔血,但到了海里,咱们海盗就是王。
咱们想劫哪艘商船就劫哪艘商船,想抢谁的女人就抢谁的女人。
多逍遥,多自在!
上了岸,做地主要交税,经商也要交税,打个猎都要交税,哪怕卖自家的果子、自家的孩子,还是得交税。
交完了大庆皇帝要的税,还得被中间那些贪官污吏层层盘剥。
我海老大要是受得了那个鸟气,当初也不会撇下爹娘,跑到这多多岛上来。
我当初发过誓的,就算死,我也得死在这片海里。哪怕死后变成了鬼,我也得继续霸着这片海域。
底下那些小崽子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再敢闹腾,咱们就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把他们扔进海里喂鱼!
死了这一批,咱们再上岸去招一批听话的来……”
海老大说完,看向烛光下的姜二丫,对矮子和光头说道:“虽然不打算办厂子,但那方子,咱们该要还得要。
去弄一桶冷水来,把她泼醒。
她要是不愿意把方子说出来,咱们就把她给办了!
咱们去年挨的打不能白挨,趁她中了十香软筋散,咱们可以放心地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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