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永寿帝昏迷的消息以后,长平王赶紧好好布置了一番。
待他觉得一切都稳妥了,方才进了宫。
长平王与其他皇室宗亲一起,守在永寿帝的寝殿外面,看着太医们进进出出,替永寿帝诊治。
然而,太医们折腾了整整一夜,还是没能把永寿帝救活。
永寿帝的寝殿大门打开,抱着六公主的陆昭仪亲自走出来,流着泪向皇室宗亲宣布,永寿帝驾崩了。
一大群皇室宗亲进了寝殿,跪在永寿帝的遗体前面,大声嚎哭。
“陛下……”
长平王也在其中。
他努力挤着眼泪,奈何心中实在欢喜,一点眼泪也挤不出来。
永寿帝驾崩了,陆昭仪所生的大皇子便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一个不满一岁的奶娃娃,就算继承了皇位又如何?
他能处理朝政吗?
他能发号施令吗?
完全可以当个傀儡养着玩嘛!
长平王心道,只要把萧星河这个当了一个月的摄政王摁死,取而代之。
再把年幼的新皇当傀儡养着,待到合适的时机,把新皇赶下台,他便可以成为这天下之主,号令八方!
陆昭仪的娘家人极有眼光,得知永寿帝中毒之后,他们就找上门来,求他做他们的靠山……
朝堂内外的主要势力,也都被他许以高官厚禄、金钱美女,一一收服。
就连永寿帝身边的曹公公也不例外。
长平王跪在地上,向曹公公使眼色。
永寿帝已经咽气了,按计划,曹公公该把他们准备好的假诏书拿出来了。
曹公公悄悄点了点头,去请永寿帝留下来的遗诏。
长平王努力按下嘴角的得意,正襟危坐,等待着大皇子被封新皇、自己被封摄政王的那一刻。
曹公公请出遗诏,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曹公公一句一句念着,长平王才听了几句,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准备好的那份诏书。
他准备好的诏书是传位给大皇子,再封他长平王为摄政王。
曹公公念的这份,却是直接传位给萧星河的诏书!
长平王瞪着曹公公,曹公公淡定地念着诏书,视而不见。
他虽然收了长平王的厚礼,但他早就是姜二丫的人了。长平王送的厚礼,是姜二丫允许他收,他才收的。
曹公公宣读完传位诏书,又掰出永寿帝手中的玉玺,将玉玺捧到萧星河面前,跪求道:“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新皇速速登基。”
萧星河擦掉眼角的一滴泪,在一众皇室宗亲异样的目光中,接过了玉玺和传位诏书。
一众皇室宗亲都在想,永寿帝疯了才会越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把皇位传给萧星河这个侄子。
假的,这遗诏一定是假的。
长平王第一个站起来,代表正义,指责萧星河是个伪造遗诏、抢夺皇位的窃国贼。
指责萧星河的同时,他也在心里暗骂曹公公。
曹公公这个阉狗,明明已经收过自己给的厚礼了,可到了关键时候,他居然背信弃义,转头去帮自己的对手萧星河。
骗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事后,他一定要让曹公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长平王想了想,走到陆昭仪的身边,对她说道:“你不用怕,只要我们这些皇室宗亲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任由萧星河欺负你和大皇子。
属于大皇子的皇位,萧星河他绝对抢不走!”
长平王一下子就抓住了主要的矛盾点。
有大皇子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在,哪怕萧星河手中的遗诏再真,天下人也不会相信的。
萧星河若是强行登基,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萧星河淹死。
陆昭仪听了长平王的话,抬起头来,对长平王和一众皇室宗亲道:“什么大皇子?
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皇子。
我自始自终,也只生了六公主这一个孩子……”
陆昭仪把她生孩子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皇贵妃联合娘家承恩伯府,以及燕王,想要把一个刚出生的男宝宝带进宫里来,假冒大皇子。
事后,燕王府和承恩伯府都遭到了永寿帝的报复,两家都差不多死绝了,皇贵妃也自缢身亡……
陆昭仪说完,紧紧地抱着六公主,走到了萧星河和姜二丫的身后。
他们答应过她的,只要她当众说出真相,便可保她们母女二人一世平安。
一众皇室宗亲听闻了大皇子的身世,全都惊呆了。
大皇子不是大皇子?
永寿帝没有亲生儿子?
如此,永寿帝会把皇位传给萧星河,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萧星河那早逝的父亲与永寿帝同父同母,萧星河也在永寿帝身边养了十几年,与亲生儿子也没什么差别。
遗诏的存在合理了,但一众皇室宗亲谁也不甘心。
萧星河一个晚辈,又没显露什么特殊的才能,凭什么占据他们萧氏一族辛苦打拼得来的皇位?
既然不服,那就干吧!
长平王第一个付诸行动。
进宫之前,他就在宫里宫外都布满了人手。
此刻守在寝殿外的,半数以上都是他的人。
说好了的,以摔杯为号,他的人便会立即集结起来,迅速控制皇宫,助他登基成帝。
长平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琉璃杯,狠狠地砸向坚硬的地面。
长平王摔了杯子,视线也一直跟着杯子,等待着那一声脆响,自己的人一拥而上,击杀萧星河这个碍事的家伙。
然而,预想中的场景并未成真。
因为,他摔出去的那个琉璃杯还没落地,便凭空消失了。
长平王揉了揉眼睛,见鬼了?
他情不自禁地瞟了瞟龙床之上的那具遗体。
永寿帝的遗体:关我屁事!
长平王没了发信号的道具,只好用喉咙喊起来:“来人,按计划,拥立大皇子,诛杀萧星河!”
一大群带着佩刀的守卫冲了进来。
长平王往后退了一步,一挥手,让守卫立即行动,杀掉萧星河。
守卫们抽出腰间的佩刀,不约而同的将刀架在了长平王的脖子上面。
长平王:……
又见鬼了?
我安排的人手,为何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面?
姜二丫笑了笑,道:“因为啊,他们表面上是你的人,实际上,却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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