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sir,你也看不上这一点钱吧?”洪永城曾带人打劫过英方运油船,港府确实有开出十五万的悬赏。何sir闻言笑道:“你可不止值十五万。”
“放心,不会枪毙的。”他收起枪,出声笑道:“把洪sir扣下,押往警署羁留,向法院起诉。”
水警正好需要扩建,洪永城则是一份能证明水警的功劳。
“yes,sir。”颜雄当即应命,挥手让警员把洪永城拷起。阿鬼在船舱里拉出一个蓬头垢面,脸上长着毒疮的女人,出声道:“何sir。”
何定贤在洪永城激动的神色中,回头看向女人道:“回去给徐天保带个信,就说我何定贤迟早去南洋找他!”
随手,何定贤把船夫叫来,给了一艘渔船,放两人离开港岛。至于二人是否能够回到南洋,想必问题不大,毕竟海盗在外边有很多据点,可以通过传信找人帮手他们。
“何定贤,我干你娘!”
洪永城见到女人给带走,挣扎着破口大骂。
何定贤打量着他道:“伱女人还是女儿啊?嗯.看样子是个情人,毕竟,你作为二当家,不把女儿送到美国读书,也得让他们在南洋潇洒吧?”
“唔好意思,我兄弟把你情人卖到城寨马栏里,差点点捞不回来了。”
颜雄右手倒持配枪,用枪柄狠狠砸向他牙齿,咒骂道:“对我大佬尊重点!”
南洋。
蒋天养站在一栋豪宅的客厅里,身穿西装,叼着雪茄,拿着电话静静等待,在电话接通后,立即拿下口中的雪茄,恭敬道:“大老板。”
“天养。”
何定贤语气镇定,出声问道:“有消息没?”
“没有。”
蒋天养抱歉道:“唔好意思,大老板,海盗对岸上的住所非常保密,短时间内,难以挖到徐天保的老窝。但是我已经盯上一班人,好像是专门替徐天保销赃的。”
“喔?”
何定贤露出饶有兴趣的语气:“那可以通过这班人把徐天保钓出来了。”
“是。”
蒋天养恭声道:“但需要慢慢准备,如果太急的话,容易打草惊蛇。义群在南洋是一张明牌,徐天保在港岛和您过不去,肯定会防范着南洋的义群。”
“没错。”何定贤点头道:“你很聪明,有没有可能找到徐天保的贼窝?”
蒋天养心中一愣,没想到,大老板不仅要徐天保的命,还想要剿灭全部天保贼!要知道,海盗在岸上的老窝,一向是海盗的死穴。以义群在南洋的势力,只要找到徐天保的老窝,一定有机会弄死徐天保。
但正因如此,海盗头子往往极少上岸,如果有上岸也是行踪低调,把老窝看的很严。若非徐天保势力很大,赚的又多,在岸上开公司、买楼、供小孩读书……
帮兄弟购买淡水、军火、物资。
根本都不会上岸。
但想要进攻天保贼的水寨,除非有一支正规海军,否则想都不要想。
可蒋天养稍作思考,便道:“徐天保大概也知道我在找他,先前干掉了我几个兄弟,如果放几艘货船的风声出去,徐天保有可能上门。只要他敢把货船拉回水寨,我就能知道他的位置。”
“卫星定位?”何定贤心中一愣,但马上意识到卫星定位还没面世,但雷达与电波技术,依旧可以做到短距离的定位。蒋天养也是一个钓鱼佬,恐怕是打算拿一批货作饵。
他道:“我又干掉了徐天保一批人马,在江湖上炒作一番,或许徐天保会忍不住。”
蒋天养面露喜色:“这就更好,他们海盗也是找回场子的,特别是徐天保势力大,不做点事情,海上的红旗帮、王鹏雄都会蠢蠢欲动。”
何定贤点点头:“那徐天保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一有消息,打电话通知我,切忌打草惊蛇。”
“我明白,大老板。”蒋天养出声答道。
何定贤还是头一回与蒋天养直接通电话,但三言两句,便发现“小蒋”的不简单,看来义群海外分社能够红火,他作为话事人出力不小。而蒋天养挂断电话后,握紧拳头,表情很是振奋。
他已经听出大老板语气中的欣赏,海外分社要是能帮大老板剿灭天保贼,将来一定能获得大老板的更多支持。只见蒋天养的别墅里,真皮沙发,高档电视,收音机,红酒柜,一应俱全,十分奢华。
他在南洋的潇洒快活,是在港岛都享受不到的,而且如今的南洋正逢乱世,需要英雄用武,上次游行成功之后,华人劳工阵线的大佬们纷纷立旗,参与竞选,一时间龙蛇起陆,十分震撼。
他带几十个兄弟漂洋过海,从给电影院收票开始,一步步打江山,迄今不过三年时间,便成为南洋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最重要的从来不是义群有多少人,多能打,而是义群的老板够威水,够巴闭!
蒋天养知晓义群的根,从来不在南洋,而在港岛,没有什么比伺候好大老板更重要的。就算义群分社适当付出点代价,也要全力帮大老板达成目的。
何定贤历来把义群视为一枚棋子,在江湖上有重要的作用,却不能把大局完全寄托在一枚棋子身上。
单车过河,独木难支!
他的对手不只一个海盗,还有海关署,光靠一枚棋子是无用功,得双管齐下,才能奠定胜局。
“阿超,家里怎么样?”第二天,大馆内,重案组办公区,伙计们见到长官到场,齐齐起身立正敬礼。何定贤挥手示意众人坐下,来到高级督察办公室内,递给陈子超一支雪茄,出声问道:“要不要多放你两天假?”
“不用了。”陈子超脸上带着伤,接过雪茄,神情带着些颓败,但故作乖张地嗅了嗅雪茄,夸张道:“不就是妞被打死了,小事情,大丈夫何患无妻。”
“她既然跟我,这就是她的命是。”
何定贤心知以陈子超的性格,真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何况陈子超可没有家室,养的妞都是用来玩的,他只是恨被削了面子,暗地里给人笑。
但这种事情没办法开口劝,只能拍拍他肩膀,出声道:“过几天,介绍一个更靓的妞给你,保证汁多活好,另外,我会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敢动我的心腹,我就斩他手足!”
何定贤语气犀利,充满杀气,人手都已经安排出去。陈子超却不是傻仔,立即意识到大佬打算继续升级烈度,但与海关打到现在,再往上升级目标,可就不是监督级了。
“贤哥,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陈子超心脏砰砰直跳,生怕事情搞的太过火,引来总督府的直接插手。但何定贤却有恃无恐,嚣张道:“海关署长官受到海盗报复,关我乜事?”
“连你都怕,这证明别人也怕,最不怕的就是我,我能撑到最尾,那我就最有资格赢!”
当海关署最顶层的负责人之一出事,首先跳脚的得是杜益华,其次是坚宝宁,总督,最后才是他。
他一点都不怵:“而且海关前两天已经扣下了新记一艘走粉的船,并且放出话来,要新记一定把数交给他,否则船、货、人全部都没!”
“既然海关署的人不服输,那我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杀下去喽,鬼佬嘛,总不嫌杀的多。”
要知道,新记的货与台岛有关,甚至可能是军费。新记不可能白白损失一船的货,专门为了挺他。而且社团与商号不一样,商号在政治上有一定影响力,走私的货品也是正常商品,海关不敢把华商得罪的太死,但社团的白粉,海关说扣就扣,半分面子都不给。
新记的向生没有办法,已经与他打过电话,声称警队帮他提不出货,便打算把下个月的数交给海关。再这样任由海关搞下去,其它社团恐怕都撑不住,届时走私规费一分为二,正行交给警队,偏门交给海关?
何定贤是出来混,不是出来讨饭的,要吃就吃个饱,赚到手里的怎么可能交出去!
陈子超紧张道:“贤哥,需要我来帮手吗?”
“可以。”何定贤笑脸吟吟的望向他,语气玩味:“挑几个兄弟放长假,准备准备,我要给海关署送一份大礼。”
陈子超点点头,心里也产生复仇的怒火。
……
“何sir,我已接到调令,下周一将调往水警区任职。”葛白身穿总警司制服,手中端着警帽,坐在沙发上,如同面见上级一般说道:“特意来向何sir告辞!”
“葛sir,放轻松。”
何定贤笑着打开书柜,取出一瓶红酒,启出酒塞。
“何sir,我到水警区有什么需要做的?”葛白眼神凝重,语气正式,不仅腰板笔直,昂首挺胸,屁股都只坐半边。何定贤笑着斟好两杯酒,举起酒杯来到沙发上,将一杯递给葛白道:“没什么需要做的,只要做好水警区二把手,让水警区上下都听你的就行了。而你,还得听我的。”
“yes,sir!”
葛白站起身,左手持杯,右手敬礼。
何定贤笑着与他碰杯:“恭喜你,葛sir,终于手握重兵,执掌水警。”
“Thank you, sir!”葛白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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