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
“李主席来探望你了。”院长轻敲房门。
“请进。”
蒋天养连忙直起身。
院长打开房门,带着李广耀及几位助理,护士一起来到房间内。
李广耀忙道:“蒋先生。”
“还好吧?”
蒋天养笑笑:“多谢李主席关心。”
“死不了。”
院长在旁翻看着诊疗纪录,细心与医生交代着要点。
李广耀摇摇头:“早点出来帮我。”
“一定。”
蒋天养重重点头。
“吴先生怎么样了?”他又问道。
李广耀笑笑:“医生讲半个月就能出院,当时的情况太危机,要是没有你,有栋可能都回不来.他做完手术第一件事情就问你还好吗。”
“呼”
蒋天养松了口气:“吴先生没事就好,新加坡可以没有蒋天养,但不能没有吴先生。”
“吴先生可是李主席最重要的臂膀。”
李广耀闻言眼神有些闪动,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道:“新加坡也不能没有伱,蒋生,有没有兴趣加入行动阵线?”
“嗯?”
蒋天养先是心中一动,旋即激动的无以复加,当即道:“好。”
“好。”
“好。”
李广耀笑了:“行动阵线正需要蒋生这样的人才,有了你,我才是如虎添翼啊,等你出院我亲自做举荐人,推荐你进入阵线工作。”
行动阵线多由大马、新加坡地区的激进派组成,领导层多为知识分子,底层多为商户、技术工人、近期吸纳了一大批劳工阵线转来的工人。但李广耀对入会审核很严格,从不让社团人士加入。
蒋天养加入行动阵线之后,获得了政治身份,将来不仅可以揾黑的,还可以揾白的。
“多谢李主席。”
蒋天养握住他的手,激动地道。
“好了。”
“我也不多过打搅,等你出院,我们再好好谈一次。”李广耀年纪虽轻,但做事却很有手段,轻轻拉起被单给蒋天养盖上,便出声告辞,带着一干簇拥者离开。
以他的社会地位,能来一趟已经给足面子,不可能逗留太久。
蒋天养坐在床上目送着他离开,长长吁出口气,已经心满意足。阿盛刚才一直躲在角落,此时上前恭贺道:“恭喜大佬,马上有官做了。”
“行动阵线还没上台呢。”
蒋天养冷静的道。
阿盛却很热忱:“李先生声望多高,振臂一呼,上百万人支持,明眼人都看得出林部长干的不好,李先生早晚会上位。到时候,行动阵线就是当局派,随随便便也给大佬一个市议员当当吧?”
“大佬可是李先生亲自推荐入会的人。”
蒋天养点点头:“听起来挺不错。”
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步骤,一来,他带义群社支持李老板,肯定要有政治回报,二来,他又救了吴有栋一次,在外人眼里他与吴有栋关系最近。
吴有栋作为李广耀的副手,他其实就是李广耀的亲信备选,很适合干得罪人的事。未来少不了帮李广耀干脏活,但背后有何定贤做老板,大概率又不会成为总督府署官。
李广耀不会防着他,但是会防着何老板借他插手南洋政局,两方的合作养肥他这个中间人,但中间人必须找准定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所以,李广耀大概率会给他一个清贵的身份作金身,继续在江湖干肮脏事。
至于借着行动阵线的政治身份,走上仕途当政客?
蒋天养想都不敢想。
除非有人撑。
“蒋议员,到时候,我去给你陪选。”阿盛讨好的递上杯水,蒋天养瞄了他一眼,啧声道:“臭小子,懂的还不少,不过李主席花大力拉拢我,代表下一步还有场大战。”
“劳动阵线毕竟是第一大华人阵线,要把他们扫进垃圾桶,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阿盛点头:“我晓得,政治不是请客吃饭。”
“快点把吴阿庆找出来。”
蒋天养忽然道:“我不想吴秘书出院的时候,吴阿庆还活着。”
“明白。”
阿盛连忙点头,接过水杯放在床头,叫来两个马仔道:“陪好大佬,我要出去办点事。”
“知道了。”
“盛哥。”
蒋天养见状笑道:“陪选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呀。”
李广耀如果能一片坦途的将行动阵线拉下马,根本不用开出让蒋天养加入阵线的价码,直接给他几个地盘,一笔钱,就足够回报这次救吴有栋的人情。
因为,古惑仔的命不值钱啊!
所以,李广耀拉蒋天养加入阵线,是要开启下一轮的合作,蒋天生又有什么政治筹码呢?
没有。
无非是有一万多条贱命。
城南区。
一栋老式的工业大厦,吴阿庆坐在破旧沙发上,单手摁着鼻孔,低头对着桌面一张锡纸,猛的用力一吸,旋即露出一副爽到的表情,瘫软在沙发靠垫上,拍拍身旁的情妇:“小颖。”
“小颖。”
一个十几岁,穿着红色T恤,黑色短裤,露出大腿的少女,躺在沙发旁一动不动。吴阿庆推了她两下见没有动静,也不管不顾,解开衬衫,对着少女脖颈一阵乱啃。
再慢慢沿着肩头下滑,开始向更敏感的地域探索,右手顺势还架起了女人的腿扛在肩上,不断的开始顶胯。少女身上真是充满着青春的气息,不仅大腿曲线性感,皮肤分外滑嫩,体验感更是优秀,年龄是超越一切的美好。
罪恶经不起细看。
只见,少女的大腿内侧是一个个红色针孔,耷拉在地上的手腕处是一道道刀疤,脸上带着毒疮,翻过脑袋露出五官,依稀可见当初的清澈漂亮。
足足一个多小时之后,发泄完的吴阿庆才爬在女人身边,一如既往用手狠狠一拍她翘臀,打出响亮的声音,呼出口气道:“TMD,臭婊子,怎么跟死人一样。”
吴阿庆又躺了一会,觉得姿势不舒服,用手在女人身下摸索一阵,忽然摸索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当他疑惑时,手指却感觉被人亲了一口,这让他长久以来紧绷的心情得到放松,笑了笑低头亲吻女人的脸颊:“真调皮!”
“盛哥。”
“有人开口了。”一间食品加工厂内,阿盛穿着西装,撩起袖口,单手叼着香烟,站在一台绞肉机
几名定海社大底跪在地上,个个都是吴阿庆的心腹。这时众人都满脸惊恐,浑身颤抖的望向绞肉机,只见在机器的轰鸣声中,一团团夹杂着服装碎料的肉泥被推出传送带。
一个定海社堂主湿了裤子,黄尿滩了一地,可却无人会发出嘲笑。因为,刚刚那一幕太丧心病狂,就算是摸爬滚打,厮杀搏命一辈子的老江湖,心里也会承受不住。
阿盛在听完小弟附耳报告之后,吸了一口烟,目光朝向面前的人:“早说不就都没事了?死鸭嘴嘴硬,现在还不是说了!我就出去确认消息,如果抓到人就送你们回家。”
“如果你们敢骗我,一个接一个来。”
阿盛冷笑着吐出香烟,踏着步子带手下离开,上车时口中还在抱怨:“这群宁波仔能撑这么久,丢,骨头真硬!”
换作一般古惑仔在一天前就已经招了,没想到,一天时间根本不够用,又是打、又是饿、包括不让睡觉,威胁家人等手段全用了,最后还是靠着惨无人道的手法挖出料。
没办法,外挂帮派其实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不管在任何地方,本地帮派得益于天然优势,肯定更加惜命。外挂帮派清一色外地人,在本地除了社团之外没有同乡,除了团结,没有第二条路走。而且吴阿庆在带人来南洋发展的时候,必然会带一批忠心耿耿的骨干。骨干们身家性命全部系于一人,自然不会出卖大佬。
这其实是港岛之大圈帮、东京之长乐帮、北美之福清帮、金三角之闽南帮让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阿盛也很快乘车抵达南区的工业大厦楼底,带着二十多名持枪小弟一起下车,大手一挥,兄弟们即散成三队,分别从三个楼梯口一起冲上。吴阿庆躲藏在一处毒品仓库内,仅与几个心腹联系,暗中操控社团事宜,希望等到风头过气,再乘船逃亡台岛寻求庇护。虽然,知道他踪迹的人极少,但每隔三天也要有人送水送粮。吴阿庆倒是没忘记带一个最宠的小妞,一起在仓库里打发时间。
当阿盛持枪来到房间的铁门前时,见到房门紧锁,并不难做,直接掏出一串钥匙,便将三层铁门层层打开,再给身边的马仔使去一个眼神,当即有人一脚把最内层的木门踹开,举枪朝向房间内:“出来!”
“出来!”
房间里,窗帘紧闭,白昼如夜。
阿盛用手挥了挥鼻子,感觉里面的臭味熏得难受,当眼睛落在沙发上时,却见到吴阿庆正抱着一具浑身爬满老鼠的尸体,眼神紧闭,好似睡的正香。
几个马仔见状都强忍恶心,放低枪口,扭头问道:“盛哥,点办呀?”
“看看人还活没活着。”阿盛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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