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二天,小石头带着几个人来“春记小食馆”。
“这家是卖什么吃食?”小石头带来的人问。
这几个人穿着同样款式的葛布短衫,看起来像是某家商号的伙计。
“卖米线。”小石头道。
他是听文秀嫂子说,才知道方大哥和陈姐的店开业了。他整日在外谋生计,并不常到南门街。
“米线?”那人皱眉:“是什么东西?”
“米做的,可好吃了!”小石头自己都没吃过,却说得像是吃过一样。
那人摇头:“不喜欢,走吧。”
“你都没吃过就说不喜欢,尝一下啦!”
“我们不喜欢吃米。”那人说罢要走。
春红忙道:“还有面条。你们可以尝尝面条。”
之前春红找店铺,小石头劝他们租沈大娘家的铺子。春红经过比较,发现沈大娘家的铺租太贵。因为小石头一个劲劝说,两人发生口角,之后春红就不理他了。
小石头如此袒顾沈大娘家,是因为当年他无家可归的时候,沈大娘收留了他。
至今他也住在沈大娘家,只是他经常在外面跑,有时候在外面一待就十天半月、甚至一两个月。不过当他回县城时,沈大娘家依然是他的落脚之处。
“面条?”
那人转身,看面条在哪儿。
当他看到碗中的细面,一脸嫌弃:“这也叫面条?”
陈晓和方育在后院磨米粉,听见小石头的声音,来到前面店铺。
“陈姐、方大哥!”小石头看见两人,热情打招呼。
“来啦!”陈晓笑盈盈。
很明显,小石头这是给他们带客人来了。
陈晓对那几人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样的面条?我们可以做。”
她教春红用压面器做面条,是因为春红不太会用擀面杖,老半天擀不出一张面饼,切出来的面条也不太好。
“我们西凌的面条,你会做吗?”那人道。
陈晓望向方育,方育无甚表情。
她没有去过西凌,不知道西凌的面条是什么样。问道:
“你的意思是……宽面?”
面条的种类太多,有手擀面、拉面、刀削面、挂面、板面,做出来的形状有宽的、细的、扁的、圆的,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种。
那人轻笑一声:“刀削面,会做吗?”
“哎哟,巧了,刚好会。”
陈晓示意方育“上”。
方育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语气有些冷:
“要几碗?”
“四碗。”
他走到后厨,揉了个面团出来。
一手托面,一手拿刀,蹭蹭蹭蹭……几人看得有些傻眼。
方育不好说,一般常见的西凌面条就是手擀面。所谓“刀削面”,最早是军营里的武官炫技,用武刀削出来。即便在西凌,“刀削面”也只有几家大酒楼能做,一般的师傅不会。换言之,刀削面是一种“炫技”的面。
只是在陈晓看来,现代到处都是刀削面,有何稀奇。
方育削完面,站在灶台边煮好捞出来。让春红加汤、加浇头。
他对那几人道:“五十文一碗。”
那人楞了一下,指着墙上道:“你们不是写着三十文钱一碗?”
“你要的是刀削面,价格不一样。”
他们店里的米线、面条,统一定价都是三十文。只是面条的分量相对少些。
“你们是黑店啊!写着三十文,却要五十文?”
“你特别点的,自然要加钱。”
“我们不要了。”
五十文钱吃一碗面,对他们来说贵了。
如果这里是大酒楼,或许不会觉着贵,但这里只是一家小食馆,听起来就像是在宰客。
然而方育觉得要五十文,已经很便宜了。西凌酒楼的“刀削面”一百文钱一碗。
“都已经煮好了,我请客我请客!”
小石头拉着几人去加调料。
几人虽然觉得有些气愤,感觉被宰,但不用他们出钱,何况,他们没有吃过“刀削面”,只是听说过。
方育做好面就去后院了,陈晓也跟着来到后院,看他一脸不高兴。
“你应该先告诉他们多少钱一碗。”陈晓道。
“你不知道他们要刀削面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方育想到刚才陈晓迎合他们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生气。若不是陈晓让他削,他才不削呢。
几个小杂毛,来这里装什么大爷!
本来一开始他没想加价,但是想到万一以后他们天天来吃,难道他要天天削面?
“你倒是说啊,他们什么意思?”
“你坐到我腿上,我就告诉你。”
“不想说就算了。”
陈晓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