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里的卤肉煮好了。春红将它捞出来,放在旁边凉一下,然后切成小块。
看着诱人的卤肉,吴宝珠咽了咽口水。
“你一个月有多少工钱?”吴宝珠问。
“没工钱。”
“没工钱?”吴宝珠觉得不可能。
“当初我差点死掉,是东家救了我。”
这时又有客人来,春红烫米线。
等她忙完一阵,吴宝珠道:
“你回去看看你爹娘吧,他们快被阮家逼死了。”
春红逃婚出来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有回去过,口信也没找人捎一个。
“他们怎么逼了?”
“他们要你们家拿你小妹抵,要不然就赔二十两银子。”
“我小妹?”春红惊异。她妹妹才九岁。
“你娘把你小妹藏到别处去了,阮家天天守在你们家要银子,你娘差点就被拉到阮家村去了。”
春红沉默。
她爹娘是本分人,一辈子守在山里,没见过市面。
在遇到方育陈晓之前,春红的眼界就只在村里山坡上。虽然她向往过县城,但那时候在她看来,县城是高不可攀的。
二十两银子……如果搁在以前,她会觉得是笔巨大的数目,但是现在……
“你回去给我爹娘捎句话,告诉他们我在这。”
“好。”
吴宝珠点头。就算春红不说,她回去也会告诉胡家、阮家,春红在县城。
这时又有客人来,春红开始忙碌。
吴宝珠看吃不到白食,于是跟她告别。
人走后,小石头问春红:
“那人是谁你朋友?”
“不是。”
春红语气冷冷的。
……
中午过后,春记小食馆关门了。因为东西已经卖完,就算陈晓磨出米粉来,浇头已经没有了。
当春红去数“正”字时,惊讶今天居然卖了一百九十三碗。
真是可惜,如果东西准备多一些就好了,她觉得下午还能再卖一百九十三碗。
后院里,小石头在清洗锅碗瓢盆。
“陈姐,这水里是掺了什么,怎么有泡沫?……诶,油一下子就洗掉了。”
陈晓还没开口,方育道:
“这是她的秘密,连我都不告诉。更别说你了。”
陈晓好笑的看了方育一眼。什么也没说。
春红收拾完前面店铺,抱着个沉甸甸的竹盒,来到后院。
竹盒里装的是他们卖米线的收入。
春红道:“今天卖了一百九十三碗,现在来清点一下钱数。”
她去找来几根麻绳,将不同面值的文钱穿成一串,每串上有一百枚。
这个时代的文钱,面值有一文、两文、五文、十文。竹盒里的文钱,大多是五文、十文面值。
陈晓道:“一百九三十碗,应该是五千七百九十文钱。”
小石头惊讶:“半天就赚了五两多银子!”
陈晓道:“这是毛收入,不是纯利润,还要除去成本呢。”
“那一碗米线的成本是多少?”
“大约十五文。”
小石头叹道:“那也不少了,一天净赚二两多银子!”
方育道:“这是没算我和你陈姐的工钱,我俩一天至少五十两银子。”
陈晓白了方育一眼。五十两一天?做梦呢!
方育有些喜欢看陈晓白他。那娇嗔的小模样,好可爱。
五十两,他是往少里说。他的工钱,没人付得起。
陈晓道:“我出去买菜。”
方育起身:“我跟你一块去。”
他们今天所有东西卖得一干二净,大家都还没吃午饭。另外,也要准备明天卖米线的材料。
两人出去,小石头对春红道:
“如果以后生意都这么好,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春红穿钱数着数,瞟了他一眼,继续数。
小石头有事情想说,但是想想跟春红也说不着,于是埋头继续洗东西。
陈晓和方育来到街上,街上的人依然那么拥挤,方育伸手扯了扯,将陈晓拉到他身边来。
陈晓对他的动作没有太大反应。只要是合理接触,比如扶一把、拉一把,她觉得很正常。何况她现在的注意力是看街上卖什么。
走着走着,方育突然拉住她,陈晓停下。不知不觉,方育的位置已经变成在她侧后方,用胸脯和肩膀替她挡住后面的人。
“怎么了?”
陈晓见方育盯着路边一个地摊看。地摊上卖的是一堆石头。
方育蹲下去捡起一块,端详了一下,问道:“怎么卖啊?”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答道:“看你要哪一块了。”
方育拿起几块,分别仔细瞧了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