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血后,时安开始为她清理手腕上的伤口。
看着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道狰狞交错的疤痕,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的小姑娘,那个记忆中活波爱笑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时安不明白,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作践自己啊。
他不是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只是每次都被她搪塞过去,很显然她不想告诉他。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好奇,根源一定是隐藏在这段过去里,她才这样缄默不语。
清理好伤口后,时安将她抱到卧房的床上,每一个被角都掖得严严实实。
“我把外面收拾一下,你先睡觉,肚子饿了就叫我。”
谢长宁轻轻点头,时安这才放心地出去。
他撸起袖子用力地擦拭着地上的血迹,只觉得那血格外刺眼,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心烦地站起来,一把将帕子扔在茶几上,几个瓶子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时安弯腰捡起几只小瓶子,眼神挨个扫过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帕罗西汀、文拉法辛、西酞普兰……
每一个字眼都沉重地冲击着他的心。
他平静地将药瓶收好,视线触及旁边的小箱子时,骤然紧缩起来。
那是——木炭。
时安不会傻到以为她会买木炭取暖,因为旁边放着的,赫然就是殡仪馆的联系方式。
“shit!!”时安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他再也平静不了,一把将箱子狠狠地扔进垃圾桶。
他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很想把床上的女人揪起来好好地斗争一番。
可当看到她恬静的睡颜时,刚才的怒气瞬间消散,剩下的只有委屈。
时安掀开被子,不管不顾地躺了进去。
他将柔软的身躯搂进自己怀里,紧绷恐惧的心情方才缓解,可余下的委屈却愈加放大。
罪魁祸首睡得安稳,时安越想越气,干脆朝着她的耳朵狠狠咬了一口,试图平息心中的怒火。
“嘶——时安你干嘛!”
谢长宁捂着耳朵回头,懊恼地看着他。
她的秀眉蹙起,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朦胧以及……被吵醒的不爽。
她又翻了个身滚到他怀里,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别闹了,明天还上班呢……”
时安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低头轻吻她眉心,“知道了,睡吧。”
时安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第二天,公司,策划部。
谢长宁勤勤恳恳地工作着,又恢复了温和爱笑的模样。她和同事们在一起时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几乎从没有生过气。
是啊,她把微笑与耐心都留给了别人,把刺全部留给了自己。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所有人的脸色,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他们。
谢长宁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下午五点,谢长宁刚走出公司,就看见对面熟悉的身影,她脚步一顿。
她小跑到时安面前,累得气喘吁吁。
“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因呼吸不匀而微红的脸颊,时安忍不住揶揄道:“啧,长宁同学,你这体力有待提高啊,这才几步路。”
谢长宁白了他一眼,“我也要有那时间啊。上班又没时间,下班也得时刻待命,哪有时间提高体力。”
“你早上可以跑步过来啊。”
谢长宁无语,“哥,我家离公司车程都二十分钟,我跑步过来,你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吧。”
时安摸了摸鼻子,“那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健身?刚好明天周末,就明天吧,怎么样?”
谢长宁摇了摇头:“不行。明天我要去福利院。”
“……好吧,那后天呢?”
“后天去养老院。”
时安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那下周呢?”
“下周去流浪动物救助中心。”
时安黑着脸问道:“谢长宁,你就没点时间留给我?”
谢长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留时间给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时安冷笑一声:“是吗?那昨晚咱俩都睡一起了,你不得对我负责?”
“你!你给我小声点!”
谢长宁看了看四周,几个路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她赶紧把时安拽到一边,低声斥道:“时安,你要点脸行不行!我什么时候让你上我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