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群

恐慌的人群不由得向光亮的地方聚集，使得商场里人很多，拥挤的人群让王河不由自主的跟着向楼梯上走去，说是走也不尽然，因为他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人群给挤上楼去的。

然而楼上的状况也不太好，甚至是更差，时不时有人从栏杆的边缘被挤的摔下楼去，人群中会突然的莫名引发一阵阵得骚乱和尖叫，许多人都身上都带有血迹，不知道受了伤还是在哪里蹭到的。

商场外还有人潮向里涌入，楼上却又有无数人在向楼下推挤着想要离开这里，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这引发了更大的混乱，人群互相推搡谩骂很快演变成了一场殴斗。

王河在这混乱中，仗着体格高大四处躲闪着，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才从冲突的中心，移到了角落，此时已经是被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们揍得鼻青脸肿，幸亏结实的骑行防护服没被撕破，才没有太过狼狈。

“嘭！”迎面什么东西砸了过来，王河赶紧双手护头挡住要害，尽管如此也是砸的他七荤八素的，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垃圾桶，袭击他的人，不仅没有罢手，几步冲上前来还要再次施暴。

本来在经历了外面极其血腥的一幕，王河有些惊吓过度，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如今惊魂未定，偏又频频受到攻击，他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这次再没有躲闪，王河反而迎上前去，肩膀猛撞，双臂环抱，一个抱摔将对方放倒在地，抡起常年拉弓射箭的强壮手臂，沙锅大的拳头就砸了下去。

“梆梆梆……”

几拳下去，对方被砸的晕头转向，为了自保，腰上拼命用力一挺，竟是将王河这大块头顶的飞起，王河向后一栽，撞开一扇门滚了进去。

也许是被王河的反击吓到了，这人没敢追击，转身向其他方向跑去。

王河滚了几圈，反应极快的跳了起来，做好了防御姿态，却不见有人追来，四下一看，自己居然到了楼梯间里。

楼道里人很多，都是惊慌失措想要逃离的人，王河知道一楼已经被冲进来的人群堵死了，不如寻找其他出口，所以逆行在人群里向楼上奔去。

几次被人挤倒撞倒，险些被人群踩塌致死，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的爬上了三楼，在这里遇到三个同样在逆行的保安。

看到好不容易爬上来的王河，三个保安显得很惊讶，一番询问后才知道原因，保安对商场自然是很熟悉，告诉他还有其他出口，在商场大楼另一端的员工工作区。

但是此时他们还不能离开，四楼是商场老板所在的楼层，老板电话里向保安求救，并许诺诸多好处，保安们一合计才拼命的要上楼救人。

王河对这里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员工区到底在哪，请求他们为自己指路，对此，三名保安表示只能在找到老板后才能带他一起离开，王河无奈只好与他们结伴上楼。

保安们用手里的防爆叉推搡着人群，在人们愤怒的注视中，终于爬上了四楼。

一推开四楼的玻璃门，就看到两三个不知生死倒在地上的员工，身下一大摊殷红的血迹，和被撕扯的破碎的衣服。

保安们吓得颤抖起来，他们那里见过这种场面，手里的防爆叉抖个不停，脚下也踌躇不前，心里一定是后悔揽上了这档子买卖。

“怕什么？平时的训练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么？想一想每个人十万啊，咱们干多久保安才能挣到这十万？”

一个矮瘦，四十多岁的中年保安拍拍另外两人的后背，一边语言蛊惑着，一边不经意间就将他们稍微推向前面一点，自己却悄悄退后了一步。

整个四楼乱成一锅粥，四五个疯狂的“人”，正在撕扯着一个女员工，而角落里至少有十几个人蜷缩在一起，又喊又叫的，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

王河才不管他们的那点小心思，一把抢过一根防爆叉，大步冲了进去。

紧跟着王河进来的保安，老远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老板，大喊着：“黄总！黄总！我们来救你来了……”

“杨队长啊，你可算来了，快把这些疯子抓住，他们在，在吃人啊……”

黄总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打扮，油光水亮的发型现在略有些凌乱，高档的西装，精致的皮鞋，总有点湿濡濡的感觉。

他们在这大喊大叫的，正在吃人的丧尸可就不乐意了，“嗷”一声就向人群和王河他们扑去。

见丧尸向自己扑来，王河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丧尸已经近在眼前，容不得他再害怕犹豫，条件反射似的，抡起防爆叉就向丧尸抽去。

常年锻炼的身体，力气自然也不小，只是一叉，就把丧尸给抽飞到了一边，紧跟着上去一脚，踹倒一张办工桌，将丧尸压在了下面。

丧尸冲进人群，接连咬伤好几人，王河手里的防爆叉左拨右挑的，把丧尸捅到一旁，上前一把将邀功心切的杨队长拽开，提起黄总的衣领，拎小鸡一样将对方拉到了身前。

“员工区的出口在哪里？”

黄总惊慌失措的一边尖叫，一边拍打着王河，被反复询问了好几次，才带着哭腔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那边啊！那边……呜呜……”说完，慌张的用力推开王河，逃也似地向后退去。

“你干什么？放开黄总……”保安杨队长拉住壮硕的王河，连蹦带跳的想要将他给拽开，话还没说完，一只丧尸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在一阵阵哀嚎和哭求声中，撕咬了下去。

“啊……”黄总吓得惊声尖叫，精美的西装裤子又湿了几分，王河上前一脚踹开丧尸，就见杨队长脖子上一个血淋淋得大洞，眼看是活不成了。

黄总骇得双腿发软，慌慌张张的喊道：“快跑啊，快下楼……”说完也顾不得其他人，拔腿就向四楼的另一侧跑去。

王河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追了上去，忽然，前方地板上瘫倒的几具尸体，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竟然就那么直愣愣的站起来了，对着跑过来的王河就扑了上去。

王河大惊，身后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此时无论如何也停不下脚步了，肯定会被撞到在地，干脆往边上一闪，让过后面紧追上来的的人，纵身跳上一个办公桌。

紧跟在他后面的就是一个保安，看到前面站起来的丧尸，吓得脚下一滞，身体踉跄了几下，又被身后追上来的人一撞，整个人“啪”一下摔倒在地，还向前滑行了数米，正好滑在丧尸得脚下。

丧尸被这送上门的猎物一下绊倒，爬起来就扑上去一顿撕咬，王河借机一跃，跳过丧尸，手里的防爆叉一抡，将另一只丧尸抡倒，推开楼道门就跑了出去。

楼梯上现在更加的混乱，有不顾一切向楼下逃跑的人，也有丧尸在追逐嘶咬着，人类和丧尸在楼梯上混淆在一起，尖叫声和嘶吼声让整个场面更加恐怖。

王河根本来不及考虑，便一头加入了这一团混乱中，长长的防爆叉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不一会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幸好他带着穿着骑行服，一头撞开一只正在咬人的丧尸，几步跳下了台阶，到了三楼。

仗着自己身高马大，王河举起一个垃圾桶向楼下撞去，刚刚冲到二楼，楼下又冲上来一群人，他们几乎人人带伤，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亡命的向楼上跑去。

王河又成了逆行的那个人，只不过，上楼的人太多了的，连丧尸都无法阻挡这人潮的冲击，被撞到后践踏成了肉泥。

被人潮裹挟的王河，无法控制的被带到了二楼的办公区，一直挤到了窗户边才停了下来，他好不容易站住身形，想挤过人群下楼，突然听到一片一片的惊叫声和惨叫声。

本就没有停止骚乱的人群，更加躁乱起来，从楼梯间开始人潮向里玩命的拥挤，王河跳上一张桌子才看到，大批的丧尸正向着人群围攻，每一次扑咬，就会倒下一大片的人。

所有人都在向后挤，妄图挤到人群的后方，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线生机，可惜始终是徒劳的，人群中受伤的人此时也开始变异，接二连三的倒下，又一个接一个得站了起来，撕咬向附近的人。

接二连三的变故，终于压断了人们最后紧绷的神经，恐惧到极点就是暴怒，人们不顾一切的拿起身边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嘶吼着，愤怒的冲向丧尸，终于，这不再是一场丧尸单方面的屠杀了。

生存还是毁灭。

人类永远都在面对这个问题，不论是面对灾害、战争、瘟疫还是死亡，人类总是从祈祷中站起身来，直面恐惧，或许一个个体会被毁灭，但换来的是一个种群的生存。

被死亡吓破了胆，却又被他人的勇气鼓舞的人们，不再后退，学着别人的样子，纷纷举起一切可用的东西，冲向了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