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走了二十公里,王河远远的看到了派拉蒙那独特造型的车身,正停在道路正中间,紧挨它身后的正是那台奔驰越野。
车门紧锁,车里无人,王河在无线电里呼叫也没有回应,就爬上车顶向四周眺望,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周围除了覆盖着白雪的农田,什么都看不到。
雪地上除了四人留下的脚印,没有其他痕迹,脚印看上去很是杂乱,像是在奔跑,看那前去的方向,竟是远处的一片树林。
树林里很可能有尸鸟,除了李晨阳之外的其他人都很清楚,贸然进入树林是很危险的事情,而他们突然停下车,急匆匆向树林跑去,这显然不合常理。
除非树林里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得不去,他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丢下越野性能极佳的汽车,不顾危险也要冒险进入树林。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王河决定还是最好过去看看,不过他不打算学他们走过去,近两尺厚的雪,要不是摩托车和汽车前面有撞角,能充当雪铲,在这雪地里一样寸步难行。
驾驶着摩托,跟着雪地上的足迹,谨慎的向树林靠近,可以看的出,当时他们很匆忙,甚至有点慌张,雪地山明显有几个地方是人摔倒压出来的印记。
这更让王河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惊慌成这样,他不敢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一直追踪到了树林的边缘。
树林很茂密,摩托车无法行驶,脚印蜿蜒的进入树林深处,王河跳下车,迈步向里走去。
从这里开始,脚印就不是那么好分辨了,这四个人不再是一起行动,而是各自分开,诡异的是,每个脚印都是走走停停,或者绕圈,或者反复踱步。
王河随便挑了一个人的足迹也开始在树林里兜起圈子来,足迹的主人,简直就是漫无目的的在闲逛,整个树林几乎走了个遍,其他几个脚印也一样,毫无章法可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正常情况下四个人怎么可能跑树林里瞎逛,很可能已经遭遇了危险。
王河还是从这杂乱无章的脚印中发现了一点规律,这四个人虽然看似漫无目的的瞎走,但是每隔十多米,其中一个人就会围着一棵树打转,其他人就会兜兜转转的向他靠拢。
找到了规律,王河不再跟着瞎走,只看树根部的雪地,哪里有杂乱的脚印就朝哪里走,果然,虽然还是有点绕圈子,但一直是朝着一个反向去的。
有了方法,速度自然就提高了,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在一棵明显脚印更加庞杂的大树下,王河停下了脚步,四周再没有留下痕迹的树木,看来这就是终点了。
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四人的身影,王河在树下翻来覆去的寻找线索,这棵大树明显比其它树要粗大的多,枝繁叶茂,即使是在掉了树叶的冬天,依旧看不到树顶的景象。
树下有许多的尸骨,不仅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动物的,王河生怕从这些尸骨中看到同伴,只是捡起一根树枝,默默的翻查着。
这些人类的尸骨有的还很新鲜,能闻到上面有丧尸特有的腥臭味,看来对方的食谱还比较丰富,什么都吃。
除了尸骨,还发现大量的羽毛,起初他以为这棵树是尸鸟群的巢穴,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因为尸骨中有大量的乌鸦和喜鹊的头骨,尸鸟也在对方食谱中。
而且这些中体型的尸鸟不可能把丧尸带回巢穴去食用,根本就没有那个力量,一般就地也就吃光了。
所有的线索都围绕着这棵大树,也许答案就在树顶上,但是爬树这是件技术活,不是力气大就能爬的上去,如此粗大的树,抱都抱不住,一时根本无从下手。
王河只好用最笨的办法,用刀在树干凿出缺口,借助缺口爬上去,虽然费劲一点,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好在横刀锋利,砍几个缺口不费吹灰之力,不一会他就爬了有六七米高,但依旧一眼看不到顶,不过这个高度已经有不少粗大的枝枝叉叉可供攀爬用,到是省力不少。
又向上爬了几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底下看不到没有落叶的树顶了,树杆和树杈上居然插满了灰黑的羽毛。
这些羽毛根根都有二十多公分长,不同于普通尸鸟的羽毛,这些坚硬无比的羽毛,没有绒毛,而是一片一片的类似骨头一样材质的薄片,轻盈且锋利无比。
王河随手拔下一根,掂了掂重量,随手一甩,羽毛“嘣”一声直插树杆。
“好家伙,能当飞刀使了,石冲肯定喜欢。”
继续向上爬,树杆也越来越细,枝杈也越来越多,虽然多了这些羽毛的阻挡,但还是好爬了许多,直到王河捡起一根色彩斑斓足有他小臂长的羽毛。
这根羽毛不仅从颜色和大小不同于其他羽毛,质地相较也很软,看来这树上原来不止一种鸟。
王河这时候已经能看到树顶上一个用树枝、彩色羽毛和尸骨编制的硕大鸟巢,这鸟巢的造型就像一个圆圆的蛋,在侧面有一个可以出入的洞口。
小心翼翼的走到鸟巢边,透过编制的并不掩饰的缝隙,王河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同伴们,正躺在角落里,生死不知。
一只将近一人高的大鸟,正在啄食着它面前的一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是一只丧尸,大鸟的身下还隐约能看到几颗蛋,大小和鸵鸟蛋差不多大。
正在进食的大鸟突然抖动了一下脑袋,“嘭!嘭!嘭!”几根羽毛飞射而出,狠狠的扎在了鸟巢内壁上,险些就伤到四人。
原来树杆上的羽毛就是这么来的,想解决掉这家伙,必须先把它引出鸟巢来再说,在鸟巢里怕是会伤到吴婷四人,当下王河拿出弓箭,向树杆远处走了走。回头对着鸟巢大喊大叫起来。
“喳喳……”大鸟马上从巢里探出脑袋,疑惑的朝这个打扰它进食的家伙尖叫了几声,抬起翅膀就是一甩。
“嗖嗖嗖……”几支羽毛箭矢一般飞向王河,他倒是也不慌,这树杆上到处都是树杈,几个腾挪就全部躲开,还有余力反手射回几箭。
王河射箭的角度倒也刁钻,眼睛、胸口、爪子、翅膀内侧各是一箭,他是怕大鸟的羽毛坚硬,箭支无法穿透。
果然射向眼睛得箭被轻易躲开,射在胸口和爪子上的,就像是射在了盔甲上,仅仅扎破一点,箭支就被弹开,唯独射向翅膀内侧的箭支,深深的扎了进去。
“喳喳!”
这突如其来的受伤,让大鸟彻底愤怒了,一个猎物竟然伤到了它,双翅呼一下展开,浑身的羽毛用力一抖,顿时漫天飞刀向王河射去。
这时候王河才认出来这分明是一只鹞子,没想到变异后居然长了这么大,和鸵鸟似的。
面对漫天的羽毛,他一脚踏空,落到下面的树杆上,让羽毛全部射空,又几个蹬踏重新爬了上来,手里的弓箭不停,招招直奔鹞鹰的弱点。
鹞鹰也不傻,反而有点聪明的过了头,翅膀一合,像两面大盾一样,护住了全身,箭射在上面叮当作响,竟然发出了金属的敲击声。
王河被它的羽毛搞得烦不胜烦,干脆射起连环箭来,鹞鹰被机关枪一样的箭矢射的抬不起头,竟然顶着箭雨向王河扑去。
见鹞鹰冲了过来,王河抽出横刀也扑了上去,噗嗤一刀,鹞鹰引以为豪的羽毛瞬间就被剖开,翅膀当场就被砍下来半个。
王河得势不饶人,抡起横刀兜头就砍,鹞鹰转身想逃,可惜它翅膀被废再也飞不起来,几步就被王河追上,一刀砍在爪子上。
爪子齐根被砍掉,疼得它喳喳直叫,王河上前一刀捅在它脑门上,鹞鹰发出一声凄惨的鹰唳,刺耳异常,王河捂着耳朵,好半天才缓过来,再看鹞鹰,已经气绝身亡。
一脚把鹞鹰的尸体踢下大树,王河赶紧跑进鸟巢,吴婷四人安静的躺在角落里,他上前一检查,四人还有呼吸,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四人运下大树,一个一个往下搬,怕是时间来不及,那五彩斑斓羽毛的主人还没回来,很有可能是个比鹞鹰更难对付的家伙。
一时没有想出个好办法,焦急的王河踹了一脚鸟巢泄愤,没想到这一脚的力道却被弹性十足的鸟巢给弹了回来。
顿时,王河有了主意,出了鸟巢,用横刀砍了一些粗壮的树枝,将吴婷四人用树枝卡死在鸟巢的角落里。
然后用力将鸟巢推下了大树,只要他们四人在鸟巢内不到处翻滚,十多米的高度,加上有鸟巢的保护,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鸟巢翻滚着落向地面,又弹了好几下,等王河爬下大树的时候,鸟巢已经滚了好远。
急忙跑过去检查鸟巢里的人,正如他所料,四个人除了有些擦伤,一点事都没有,只是那些鸟蛋遭了殃,四颗鸟蛋碎了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