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尸海求生 第三百六十八章：奴仆

「嘎嘣！」

王河的意识空间突然发出一声崩裂的声音，周围刚刚恢复的情景瞬间崩塌，然后快速重组成为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像是一颗巨大的鸵鸟蛋，完整的蛋壳里，还包裹着一颗小小的鸡蛋。

此时上官清瑶和王河就在鸡蛋之中，却是能清晰的看到鸡蛋外的世界，清晰明亮，各种记忆碎片的画面悬浮在当中，而里面的小世界，依然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她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切，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或者王河并不想要这个女儿，才会造成他意识空间变成这个样子，上官清瑶面如死灰，又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可笑。

但是她的表情很快就变的异常温柔，伸手竟是抚摸到了一直无法触碰的王河，上官清瑶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呢喃道：「醒来吧！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女儿，我会带着他远离你。

但是你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许多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海城的丧尸消失不见了，它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距离最近的只有你的云顶城，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和属下，他们现在需要你。」

「不……」

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在空间中回荡了许久才淡去，王河猛的一抬头，眼中满是怒火，他一把抓住上官清瑶，怒吼道：「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女儿，更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怒吼中，王河一把甩开上官清瑶，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不知从何处抓起一柄巨斧，猛的向天地间劈砍了下去。

蛋壳应声而碎，和雾气一起化作五彩斑斓的道道霞光，四射而去，王河似乎还不满足，举起巨斧，向着外层巨大的外壳再次砍了上去。

一声惊天动地撞击声，外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却并没有被砍破，王河倒退几步，刚要再次举起巨斧，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向后倒去，巨斧瞬间化为虚无，而王河竟也溃散开来。

上官清瑶惊恐的扑了上去，却只抓到一片飘散的飞灰，王河身体渐渐散作尘埃一般，飘向外层世界的每个角落。

上官清瑶颓然的坐在地下，泪水再也止不住，这情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无力回天的样子，然而，就在她难过的无以复加的时候，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开始汇聚。

周围刮起一股冷风，像是空气在向着一个点聚集，渐渐凝结成了王河的精神体，他先是茫然的看向四周，接着惊奇的望向上官清瑶，随即张口问道：「清瑶？你这么在这？」

他居然又复活了，上官清瑶惊喜交加，这个讨厌的混蛋就和小强一样，总是能顽强的扛过一切灾祸，她心中腹诽，可是却难掩面上的喜悦。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我记得和你说了一句话，然后射出了最后一箭，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王河望了一眼四周，确定的说道：「这是我的精神世界，我们得救了么？」

「现实世界再说吧……」上官清瑶转身就要退出，将精神力收回，却被王河的精神力缠绕住，他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所以……你原谅我了么？」

上官清瑶根本不与王河纠缠，挣脱开他的精神力，快速消退，直至变的透明，王河怅然若失的看着她离开，也准备退出精神世界，回归到现实中去。

「嗯……」

若有若无的，似乎听到了某个女人的回答，王河带着笑容，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同上官清瑶的反应差不多，王河则更加激烈一些，当即就抽出了刀来，对着雅典娜怒目而视，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场就要劈了她。

阿波罗赶紧拦在了中间，光能武器也亮了出来，他倒是没有攻击王河的意思，只不过，对方手里的武器

，只有自己能挡的住，而且也不能看着唯一幸存的同胞，被怒气冲天的王河给干掉。

雅典娜面露不屑，也不解释，自顾自的驾驶着飞行器，其实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不过为了维持身为高级文明的尊严，强装镇定而已。

「王河，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阿波罗的老好人性格发挥到了极致，拼命劝说才让王河冷静下来，接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当伊特萨姆纳劫持飞行器离开圆盘之后，才将控制住的雅典娜唤醒，当她欣喜的等待这个自认为与她志同道合的女儿，一起劝说阿波罗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和自己幻想的并不一样。

雅典娜得知事情经过后又惊又怒，她很清楚，在整个银河系，已经没有了灰人的栖息地，曾经的奴仆文明和附庸文明，要么因为反抗灰人的统治被灭亡，要么就和蓝星一样，被肆虐的进化细胞感染变异。

可这些文明甚至连灰人都不如，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沦陷，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灭亡，可能在经过漫漫历史长河的洗涤之后，兴建起新的文明也说不定。

就比如智慧低下的各种野生动物，对它们来说，这场浩劫何尝不是一次进化的神迹，创建新的文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况且丧尸的智慧也在日益增加，会不会出现丧尸文明也犹未可知。

可是对灰人来说，只有区区三个人，加上一架并不能远距离航行的小型飞行器，即便飞往最近的灰人适应星系，也需要上万年的时间，除了太阳系，他们还能去哪里？

蓝星虽然文明等级很低，连一级都不到，而且大量变异灰人也聚集在了这里，但是蓝星也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首先就拥有罕见的大量生命资源，同时人类的出众的天赋，在短时间内就有可能超出大部分文明一大截。

这是灰人生存下去的机会，且唯一的机会，离开蓝星，背弃人类，仅存的三个灰人如何在变异灰人的追杀下幸存，如何对抗反叛文明遗存者的报复？

雅典娜只是不满宙斯认主王河的行为，并不是反对他的所有决定，与人类合作，灰人才有可能生存下去，凭借生物科技巅峰的技术，尽可能的延长寿命，未来有一天，说不定还能延续更多的生命。

可伊特萨姆纳竟然毫无理智，瞒着其他人做出这种事，平时平平淡淡，淡然如水的样子，内心居然偏执到了极点，三人中，文明自尊心最强烈的居然是她。

雅典娜的苦苦相劝，伊特萨姆纳却是漠然相对，内心感觉到的是雅典娜对她的背叛，沉默中，伊特萨姆纳对寄予厚望的女儿，突然动了手，想要再次剥夺她的意识。

像所有情感丰富的生物一样，伊特萨姆纳对阿波罗的犹豫可以无条件的容忍，对于理念的不同，她可以费尽心力的去说服，改变对方的想法。

但是，当一个总是与自己不谋而合，想法一致的人，突然之间唱起了反调，首先就会有被背叛，被欺骗的羞辱感，于是不可调和的就会用最激烈的手段去报复。

伊特萨姆纳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冲动换来的却是比她年轻，比她强壮的雅典娜的反杀，阿波罗全程只是呆滞的看着两个女灰人的生死拼杀，或许对他这个没有主见的人来说，将决定交给胜利者才是最合理的。

伊特萨姆纳死了，被自卫的雅典娜一刀捅进了坚固的腹骨中，穿透了柔软的心脏，带着灰人文明统治全宇宙的梦想，湮灭在了无法冲破的时间长流之中。

新晋灰人女王雅典娜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回到圆盘，找到王河，哪怕他已经被撕碎，也要找到残留的dn，这是灰人现今唯一的希望。

王河沉默了，没想到居然是伊特萨姆纳从中作祟，更没有想到，成见颇深的雅典娜才是最大的功臣。

「谢谢！」尽管是她救了自己，但那讨人厌的性格，依旧让王河没有太多感谢的话想说。

「不用谢，人类，我救你是为了灰人的未来，并不是打算要当做你的奴仆，我可以允许你和伟大的灰人文明平起平坐，但是不会允许人类文明凌驾与灰人之上。」

依旧是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德行，王河刚刚有了的一丝好感马上荡然无存，他脸色一变，也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放我们下去。」

「你……」雅典娜一时气结，一个小小的低等文明，给予你个人如此高的待遇，还不满意，要不是你的异能对灰人有用，而且个人武力还不错，灰人也需要暂时躲避变异灰人的追杀……

想来想去，似乎灰人更需要对方的帮助，雅典娜被怼的哑口无言，还是阿波罗打起了圆场。

「王河，宙斯的遗言是让我们认你为主，我们自当会遵循契约，只不过，也只是你而已，并不是整个人类文明，雅典娜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怎么说，灰人也是三级顶峰的文明，总不能成为一个被剥削殆尽的奴仆文明，那等待我们的就只有灭亡了。」

「不！我不需要！」王河当即反对，阿波罗和雅典娜脸色一沉，难道这个人类只想奴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