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招,孤夜大体试探出了对方实力的大致深浅,而马湘也从终于从措手不及中开始找回到状态。
然实力的差距终究摆在那里,刚刚勉强躲过刺向腹部的诡异一剑后,对方这种反关节反常识的招数便已经进入了常态化瞬间连贯起来。
却见那马湘一手捏着似是而非的剑诀,另一只手上的长剑突然变得极为灵性,几乎每一次出招都直奔孤夜的要害,若不是被聂政强行操练了那么久,恐怕早就被这诡绝莫名的剑招斩成七七四十九段了。
孤夜非常清楚,眼前这厮之所以能将一把长剑舞得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那并非是自身的剑法高超,绝大多数时候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全靠隐藏于身体内的那条蛇完成的。
若是说之前黄耀祖操控那条大黑狗是属于道家「御兽术」的大体水平,那么与之相比的马湘,他的「御兽术」可谓是精控微操了。
其实也不是很难发现的大秘密,所谓的单手不断掐剑诀,无非是通过这种手法,将道韵笔凝于指上,然后重复不断的勾勒出不同的墨痕而已。要是孤夜猜的没错的话,这马湘墨痕的属性肯定全跟「精控」衣服下的那条蛇有关。因此可以理解为,在这样属性的加持下,不亚于又多出了一只手出来,且这只手的灵活度要比原生态的两只要高超得多。
通过短短的几招接触下来,既然已经大体看穿对方本质,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在躲避马湘右手长剑的同时,有意识的去干扰左手那不断掐出的剑诀便可。
世间事,往往都是知易行难的。原理是这样一个原理,可想要依法子去破解它,往往付出的努力与收获到的效果却不成正比。
马湘长剑再次弹出,剑锋直逼孤夜咽喉而去。孤夜退步上撩,木棒恰到好处的击打在剑脊之上。
铿锵一声,四两拨千斤的巧力将剑刃往右边拨开。按照正常的力学轨迹,此时长剑断然无法再对目标造成伤害,因为作用力的方向已经偏离,所以无论再施加多少力都只会刺偏。
而却在此时,马湘胸口处却有一方黑影飞速甩出,同样是击打在剑脊的另一面上,因此使得这被拨开的长剑反方向横削过来。若是在十招之前,孤夜或者会因此吃上个小亏,可如今早有防备的他却是突然使出一个铁板桥顺利的躲了过去。
然高手过招中,总是在相互促进的,所用招时也不总是一成不变。就如同孤夜认为当黑影从对方胸口弹出改变了长剑的攻击方向,便在两到三个呼吸之内不会再出现一样。可变化来得却是如此突兀让人猝不及防。
剑刃几乎是擦着孤夜的鼻尖扫过,下方的木棒也同时对准马湘的下档捅去。之所以不惜让自己中门大开,为的便是要酝酿出这一阴招来。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原本应该是上面长剑急扫而过,随后下面便有蛋碎声响起的。
不料那马湘袖口中又窜出一狰狞蛇首出来,骤然间衔住剑身,再而扭转蛇身遂而让长剑闪瞬往下直戳。
孤夜大惊,好在反应足够及时,那上撩到一半的木棒几乎是下意识的猛而往地面顶去,接着这股力量愣是将自个的身体偏移开一些。
而哪怕如此,那蛇首所衔之剑还是擦着下肋钉入地面石砖半寸,顿时孤夜肋下所划开的伤口处便渗出血丝来。
「好险!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接连跃出两丈的孤夜刚刚站定下来,伸手一摸居然衣服都被染红了一小片。
「哈哈……好!这钱拿稳当了!这马湘一手剑法居然端得如此精妙!」
「老哥你这分析的太他娘准了。真后悔才压了区区几百枚刀币呀!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擂台上又是这两活宝在活跃气氛。若是此时孤夜得空看上一眼的话必定会认识。其中这个被称为老哥的,端的是之前在公示板前遇到的那个做笔记分析的胖家伙。当初这家伙自己还弄了个战力表,孤夜想借来看一眼都被人家鄙视个不行。
尽管这两家伙在看台上带动出了小范围黑粉效应区,那些喝倒彩的口号也喊出了新高度。不过这并不能动摇擂台上孤夜此时心境分毫。
「嘿嘿嘿……给你两个选择!自个跳下擂台认输,或者的被我打死……」.br>
马湘左手掐着个兰花状的剑诀,另一边更是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后附于后背。就连放狠话那也只是斜着眼看人。整一个练了辟邪剑谱的岳不群出场pose……
「呵呵……道家御兽术果然厉害,我本以为你用九点墨痕去完全控制一条拥有自主意识的黑蛇已经很了不起了,却没有想到你在衣服底下还藏了第二条。」
孤夜从被划破的衣服口上撕出了长长一布条出来扎紧伤口。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的内衬衣服出来。
若是此刻有人靠近的话,定然会发现孤夜身上散发着一种颇为呛鼻的味道。
「不错,居然这么快便让你发现了我衣服里面的小宝贝。但你就这么肯定我只有两条,不会出现第三或者第四?」
马湘很是戏谑的看着孤夜,他很自信拿下这场比赛。杀是不可能杀的,不过难就难再如何去把控好分寸。使得即能让樊冲满意,又不能让其看出是刻意为之。所以从这嘴上功夫上还的多费点心,为的也是让对方多些时间休息恢复,好多些体力配合接下来的这出戏。
殊不知马湘此时放出的狠话,在孤夜听来却着实可笑。不过有一点还是被说对了,那便是真就无法判断出对方衣服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条蛇。
肋下的这道伤口,明显便是太过想当然才会犯的错误。确实也没有规定道家的「御兽术」每人只能操控一只动物。其实也是孤夜自己太过大意,毕竟之前儒家那个叫伯当的不就对上了一个操控群蜂的道家门人么。
想到这一点,孤夜也没想再试探下去了。本想趁着自己有底牌,还想去拿人家磨炼一下搏斗术的。现在却没此想法了,毕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又能弄出一条黑蛇出来,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带剧毒的,弄不好被咬上一口可就亏大发了。
于是乎,对于马湘丢出的选择题,孤夜做出的回应却是慢慢的解开腰带,然后将外面罩着的黑衣给脱下来,完全露出了里头那件粉扑扑明晃晃的内衬。
「我不知道你衣服底下到底还藏有几条蛇,不过这些臭虫们很快便会逃之夭夭了。」
孤夜将黑衣往前一丢,上头沾染的一些黄色粉末开始随风飘散。
对此无关痛痒的攻击,马湘当然不需要躲避。只是轻轻一剑斩出,顿时将半空中的黑衣给一劈为二。可也因为这样,里头的那些黄色粉末便扑腾开了。
顿时,马湘只觉衣服底下那些小宝贝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不,应该说它们从一开就没有消停过,只是刚才过招时被自己强行控制住而已。
不过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这时候的躁动程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压下来的,哪怕是可以,那也得无端消耗身体内只有八成的灵气。
而正在马湘愣神之间,孤夜提着那根大棒冲杀过来了。几乎是每跑一步,身上穿的那黄色衣服便会甩出些粉末出。其实刚开始也是有溢散的,只不过是被那黑色外衣给兜住而已。
铛……
木棒与剑的碰撞,很明显是长剑占了上风。质地的问题使得孤夜木棒的长度瞬间短了两寸,不过由此产生的震动也从孤夜袖口甩出了许多粉末。
就在这刹那间,马湘终于意识到了关键点,可是已经太晚了。雄黄粉对于蛇类的作用是立竿见影的,而且此
时还在三伏天。此时那条不知躲在何处修行的白蛇苟了千年之后还不得屈服于这玩意泡的酒,此时就更别说几条普通毒蛇了。
一时间,马湘身上便窜出来许多银腹周围带黑纹的毒蛇。孤夜数了数,居然足足有九条之多。就在这些蛇想要溜下擂台威胁到周围人群之际,早就按耐不住的仲裁官突然连续劈下九道雷线,顿时擂台四周肉香扑鼻。
「蛇……我的蛇……你居然敢使诈!」
马湘心痛得无法呼吸,虽然这些蛇还是可以再找来替代,可自己养了这么久,默契度却是需要大量时间培养的。而那仲裁官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无论是什么东西,威胁到周围人那就得直接用雷劈死。当然,这里面也是有报仇的意图。谁叫马湘这家伙不给人家面子,当着堂堂未来燕王三堂叔的面还把洪震给弄死了。
台下的蛮九见到那雄黄粉果然起效果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黄石头磨出来的粉真的管用了,也不费我们几个忙活了一整晚功夫。」
常威亦是心下畅快,唯有一旁的魏青雀面带疑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老九老九,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孤夜涂身上的那都是些什么呀?」
「这玩意我们令支寨里都叫它雄黄。说白了就是地下热泉边上才能捡到的矿石。
我们斥候平时出任务,常常要露宿荒野,将这玩意打碎磨成粉状撒在四周,什么蛇虫鼠蚁都得躲得远远的。
我们令支寨的兵谁人身上不常备几块,洗澡时弄点下去,跳蚤虱子全都得当浮尸。
孤夜分析猜测到马湘操控的生物大几率是蛇类,那么我们就用这雄黄粉给泡了件衣裳,等干透之后穿在身上,那还不成了那小子的克星。
现在他的蛇全跑光了,我看他还怎么嘚瑟。笔锋九点又如何,孤夜分分钟就能搞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