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南下镇国公等人回京,国公府上下都提着一口气,生怕在这一家团聚的好日子做错事。
但国公爷一回来就去书房休息的事还是传到了众人耳朵里,众人对晋氏难免也多了几分同情。
辰时三刻,膳厅也热闹。
到底是刚回京,即便是国公爷对晋氏再有诸多不满,这一顿早膳还是要一家人一起吃的。
凌雪轩离的远,加上沈自熙身子不好,又脾气古怪,平日里,这样一家团聚的早膳,他是从来不参与的。
可今日竟来了。
“父亲、母亲,儿子给你们请安了。”
“你身子不好,怎么也来了?”
沈崇还准备用完早膳再去凌雪轩看他,没想到沈自熙竟先来了。
他心疼这个儿子,起身竟准备亲自去扶他。却不想,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沈自熙单手握拳抵在唇边,低低咳嗽了两声,“您今天才回来,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来陪您吃顿早膳的。”
“更何况……”
沈自熙往旁边让了一步,沈崇这才有机会看清楚一直站在他身边,搀扶着他的宋觅娇。
“我刚成了亲,虽说婚事匆忙简陋,但也得让父亲看看。”
“娇娇,给父亲请安。”
宋觅娇到底也是高门贵女,姿态礼仪完美得叫人挑不出半分错来,她低眉顺眼,十分乖觉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从善如流地冲沈崇请安,“儿媳宋觅娇,给父亲请安。”
膳厅里是一阵诡异的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在场众人的呼吸声。
宋觅娇更是能感受到粘在自己身上的数道视线。
沈崇脸色难看,显然是对宋觅娇这个所谓的新妇并不满意。
他本是武将,绷着脸时格外唬人,偏偏此刻又一言不发,宋觅娇始终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虽然不至于撑不住,但到底还是有些难受。
见场面尴尬,晋氏不得不出面做这个和事老。
沈崇生气去书房休息后,晋氏就一直没能睡着,即便今日上了妆,但也没能遮住眼下的青黑。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开口道:“好了好了,一家人哪儿有这么多规矩。”
“快用膳吧。”
沈自熙也没真等沈崇开口,他伸手把宋觅娇拉回自己身边,带着她一块儿坐下。
沈崇见状脸色成更差,却也知道不能再拂了晋氏的面子,只得硬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先用饭。”
沈崇硬是把自己这满肚子火给憋了下去,自然也没了胃口,随便喝了两口粥就放了筷子。
宋觅娇也食不知味,她此刻只想知道沈崇有没有查出什么,扣在爹爹身上的罪名还能不能摘掉,就在她味同嚼蜡的时候,沈自熙却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试试这个,我觉得还不错。”
同在一张饭桌的沈自棠见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他动作矜贵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三弟和三弟妹果真是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宋觅娇被分了心,又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却险些被入目这张脸吓到。
那本该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一双含情丹凤眼,鼻若悬胆,面如冠玉,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颗红色小痣,单论起五官,与沈自熙不相上下。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左颊却有一块成人巴掌大小的烫伤的疤痕。
因为是烫伤,颜色呈微微的褐色,皮与肉纠缠牵连,像蜘蛛网一般紧紧贴在沈自棠脸上,活生生毁了那张脸。
虽然已经克制得很好,但那一瞬间表露出的惊讶还是落到了沈自棠眼里。
他垂眸,敛下眼中的戾气。
宋觅娇也回过神,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当年被大火毁了容貌的镇国公府长房长子沈自棠。
她不知对方脾性,只好装作羞涩,腼腆一笑。
沈自棠却不依不饶,反倒真的像是拉家常一般,语气感叹:“我们去了一趟江南,回来三弟竟也成家了。”
“到底是到了年纪,父亲和我也能少一桩心事。”
沈自棠语气温和,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沈自熙点了点头,十足一个好兄长的做派。
“只是你们二人的婚事难免简陋了些,但年关将至也不好操办婚事,待过了年关,可要好好补一场才是。”
膳厅里只能听到沈自棠的声音。
宋觅娇却下意识地蹙了眉,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心中念头还未螺钉,便又听见沈自棠道:“听说,三弟妹的父亲正是几个月前被捕下狱的工部尚书宋清正。”
“这……”
沈自棠叹了口气,“怕是不能来观礼了。”
“大哥,我的夫人脸皮薄,”
“大嫂嫂怎么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