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当铺。”
沈自熙理了理袖子坐下。
他昨儿才被“解毒”,自然不好招摇过市,洗漱后就只穿了一件再素净不过的袍子。
“自从娇娇去见了宋清正后,便开始去这当铺了吧。”
听到自家主子对宋觅娇的称呼,应崇默了默,随即试探般的问道:“三爷与夫人情深,不如……坦诚一些直接问问夫人,兴许夫人会如实相告。”
应崇话音刚落,沈自熙的眼刀便飞了过来。
“你倒是会给自个儿省事。”
应崇后背一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个当铺在京多年,以前却从来没传出过多少消息来。
即便如今去查,也没能查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应崇……的确存了私心。
眼下被沈自熙点破,他也不敢再辩,只跪地认错,“都怪属下无能,实在查不出这当铺背后究竟是哪路神仙。”
“不是你无能,”沈自熙闲坐在旁,他语气淡淡,也瞧不出脸上的情绪,“是背后之人势力太大,藏得太深。”
这股势力竟然在皇城里头藏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宋家的事,只怕轻易不会冒头。
那他们藏在京中,到底又为了什么?
沈自熙轻抚桌上绿植的叶片,余光瞥见还跪着的应崇,扬了扬手,“起来吧。”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所谋之事与娇娇无关,更别把心思打到她身上去。”
不过片刻,应崇的后背就被汗湿了,他险些没能从地上站起来,缓了片刻才起身,又忙拱手道:“属下知道了。”
应崇不敢再打旁的主意,想到沈自熙的顾虑,忙问道:“若这股势力一直藏在京中,会不会对那位不利?”
“三爷可要禀报一声?”
沈自熙摇摇头,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大好的天,“不必,过几日再说。”
***
“小小姐要毒药做什么?”
宋觅娇今日一早便来了,没说几句话竟就问他要毒药,还是那种轻易死不了,但能叫人活受罪的毒。
这样的药塔萨要多少有多少,但他却不敢轻易给了宋觅娇。_o_m
见塔萨有些不放心,宋觅娇便耐着性子道:“塔萨叔叔放心,只是用来还个恩怨。”
倒是跟在塔萨身边的少年人回过神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知春传信回来,把小小姐在镇国公府的遭遇十都告诉了我。”
塔萨正色,一脸“有我替你做主”的表情看着坐在自个儿对面,娇小柔弱的宋觅娇,“若您是想报仇,这种小打小闹的毒有什么意思。”
阳光被飘来的云遮挡,屋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塔萨的声音也多了几分阴沉,“塔萨有千万种方式能替小小姐出气。”
宋觅娇自然明白塔萨口中的千万种方式,她先是一愣,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塔萨的好意,“大过年的就别见血了。”
塔萨眉心微蹙,他嘴唇嗫嚅了两下,似乎有话要说。
宋觅娇却面带笑意,轻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静道似乎只是在点评今日的茶点,“她害了我这么多次,这一回更是连累了三……连累旁人,总得先让她遭点罪,让我先收一些利息才好。”
“后面若是需要塔萨叔叔动手,我也不会客气的。”
外头那片遮住日头的云被风吹开,阳光重新充盈了整个房间,塔萨盯着宋觅娇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以为小小姐在金陵这福窝里待久了,人会被养得优柔寡断,更怕是个不分是非的娇柔性子。却不想,她只是表面柔弱,实际主意大着。
问清楚缘由,塔萨便递了个粉包要宋觅娇。
“这药叫“折腰”,是咱们西凉独。
有的好东西。”
“中毒之人一开始不会有什么不适,反倒如梦似幻,日日好梦。但若毒入肺腑,腰肢儿就会一日比一日软,美梦也会一一破灭,到最后不能再直起身来,人如同对折一般。”
宋觅娇拆开看了看,粉末极细,她挑了一小指甲盖进茶杯,入水瞬间便消融,半分痕迹都察觉不出。
宋觅娇一边叠好纸包,一边问:“有解药吗?”
“这药可不致命,无非就是做上百十来个噩梦,待停药后,腰也能慢慢恢复。@”
塔萨笑了笑,又加了一句,“只是以前被下了这药的人,几乎都撑不到药力消减。”
整宿整宿的做噩梦,最后还直不起腰,一般人自然是受不住的。
宋觅娇很是满意,她收下药,又想到什么似的,“西凉盛产毒药吗?尤其是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