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熙身子羸弱,皇帝特意派了总管太监送他出宫墙,孙德全亲眼见镇国公府的马车离开后这才回太极殿复命去。
可谁知,马车刚行到正街上,就被堵得进不得退不了,折腾了好一阵儿才疏通。
“快快快!叫车夫再快些!”
马车疾驰,沈修等人,匆匆奔回镇国公府,轿帘被风卷起,但只一瞬,也足以看清里面空无一人。
趁刚才马车围堵混乱之际,原本“不省人事”的沈自熙却飞快地换了一身衣裳,悄无声息地换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出城后,他便已黑巾覆面,又翻身上了一早备好的良驹,径直奔向破庙。
京中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被他的人把守着,只消他从梁信口中打探出消息就能立马救人。
“驾!”
沈自熙死死勒着缰绳,浑然不觉手心已经被缰绳勒破,他纵马疾驰,马蹄溅起一地的泥土。满脑子只有——他要救宋觅娇!
沈自熙甚至都没来得及下马,见破庙就在眼前,远远听见应崇等人呼喊的“夫人——”后,便踩着镫子起身,足尖轻点马背,旋身跃起破庙。无错更新@
落地的第一句话便是:“找到人了没。”
应崇提前就收到了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带着迟刃来了破庙,可摸索了许久都没找到密室入口。
应崇神色愧疚,见沈自熙神色匆忙的模样越发不安,“三爷,都是属下等无用,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入口。”
沈自熙垂在腿侧的手猛然收紧。
他站在原地,扫视周围一圈。
这破庙分明不大,被翻得乱七八糟,连破破烂烂的佛像都被翻了个面儿,应崇口中的“掘地三尺”一点也不为过。
“三爷,不然我再回去叫……”
“给我把这儿掀了。”
应崇没听清,“什么?”
“我说,”沈自熙抽出斩雪,对着应崇身后的佛像猛地一劈,佛像传来轻微的“嚓嚓”声。
“掀了这破庙!”
佛像应声碎成两半,颤颤巍巍地从半旧莲台上坠落,佛头碎裂,骨碌碌滚到沈自熙脚下。
“是!”
这破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密道和暗室只能修在地下,掀了这破庙,他就不信还找不出破绽!
沈自熙握着斩雪的手不断收紧,他抬脚跨过佛头,眼睛顺势往下瞥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却叫沈自熙动作僵硬
这佛头,竟是中空的!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跃上莲台,踹开台面上的碎石,可莲台上并没什么异常。
沈自熙咬了咬后槽牙,总觉得这莲台不对劲。
他蹲下来对着莲台敲了又敲。
咚、咚、咣——!
沈自熙猛地猛打眼睛,一剑捅了下去,剑尖卡进什么位置,他用力一转,佛像身后的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缓缓开裂,竟通出一条路来!
入口找到了!
果然如沈自熙所料,这暗道和京城官宦富商家中的密室不同,是一路往下的。
越往里走,里面就越暗,也越潮湿,蒸腾的水汽浸湿了沈自熙的袍角。
“娇娇!”
沈自熙一刻也不敢停留,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清晰水声后更是后背发凉。
折磨人的手段极多,可称得上酷刑的却数得过来。
他这些年暗中替陛下办事,以雷霆手段审了不少人。这样的暗道和水声,沈自熙岂能猜不到是水牢!
距离宋觅娇被掳走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她身子本就娇弱,如何受得起这样的酷刑。
一想到待会儿看到的可能是宋觅娇的尸体,沈自熙就心痛得快要发疯。
“娇娇!”
沈自熙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紧闭的铁门被斩雪哐哐两剑便破出一个大。
洞来。他透过洞看进去,水牢里的宋觅娇四肢被铁链绑着,四角还在不断放水,水面淹没了宋觅娇大半张脸,被她放在心尖在乎疼爱的人已然晕了过去!
沈自熙目眦欲裂,一脚踹开那铁门,又提着斩雪“咣咣”砍断铁链,跳进水牢把已经不省人事往下沉的宋觅娇抱了起来。
“把步长命给我带来!”
“是!”
应崇见状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快干了,哪里还敢多做停留,立马转身去请步长命。
“宋觅娇,”二人浑身都湿透了,沈自熙却顾不上自己,不要命似的向冰冷的宋觅娇体内输送内力,他双眼赤红,几近疯魔,“你可千万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