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喊着的脏兮兮的小女孩,和周围望着自己的人群,李管事一时愣住了。
原来她不是哑巴?
忽然,远处高台传来一声嘹亮的高喊声:
“气冲云霄,遍染七层楼!”
“是乃,中品火灵根!”
“大梁府河清县今日又得仙种一名!!”
“贺!!!”
瞬间,原本静下来的锣鼓声、鞭炮声,又震耳欲聋的喧哗起来。
人声也再度鼎沸,呼喝声、叫彩声、庆祝声,声声震耳,连绵不绝。
李管事这才看到远处树立的一座九层高玉牌楼,此时,玉牌楼片片红光,犹如火染。
红光从一层一直燃烧到了七层,小半天天空都被映红。
目光下移,玉牌楼连着整块白玉圆盘,而哑巴小女孩还倒在圆盘上,嘶声裂肺的哭喊着,只是,周围的人都在欢呼着。
她的痛苦融入人群,掀不起一丝波澜。
原来,他们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引起玉牌楼异象的哑巴小女孩?
她是......仙种?
李管事愣愣盯着平时傻傻的、呆呆的哑巴,一时不可置信。
直到,数位锦衣官服,气质尊贵的大人从高台走来,李管事顿时吓得呆住了,其中一些人连老爷在自己府中见面时都要躬身行礼。
他惶恐的,和周围百姓一起跪下。
余光看着他们走到小女孩面前,兴高采烈的站着,谈着这一名仙种又能在明年为清河县带来多少的朝廷关注、利益倾斜。
我早就看出她不一样,虽然不爱说话,但一看就是内心很有想法的孩子,记得是不是还喊过我李叔?
李管事跪在哭的只剩抽搐的小女孩面前,同现场的许多人一样,只想着自己的事。
忽然,一阵平静的缓慢的脚步声从人群外传来,一位老人拨开人群,拨开高高站着的几位“大人物”,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
她在站着的人群中,半跪了下来,一把抱住小女孩,塞到自己干净的夫子衣袍上。
“哭什么,到奶奶怀里,奶奶给你做主。”
然后,不顾自己身上沾着的鼻涕眼泪,从一尘不染的袖口中掏出一张十分洁净的绣花精致手帕。
有些粗鲁从小女孩的额头往下抹了几遍,然后用手帕捏住小女孩的鼻子:
“来,用力,噗~”
噗~
哭的脱力的小女孩用力醒出了鼻涕,终于停止了哭泣,小鼻头红红的盯着眼前的老人。
在小女孩的眼神中,老人将沾满鼻涕的手帕毫不嫌弃的放回自己的袖口里。
然后,拍拍小女孩的脸,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有神的双眼怜惜的和她对视:
“可怜兮兮的,先跟奶奶回家好不好,有什么事,奶奶帮你做主。”
可怜兮兮的。
小女孩是第一次听这个词,以前别人见到她,总说脏兮兮的!
可怜兮兮的。
她在哭的疲惫的内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她说:
“好。”
便在老人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林先生,是您来了。不过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们的县的仙种,应该由我们学院安排针对教导。”
李管事听了,也想说一句,她签了我们府的卖身契,应该由我们府上亲自教导!
不过,余光看了一下在场的诸位跺一跺脚便能让河清县震三震的大人物,他明智的没有出声。
老奶奶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夫子外袍,缓缓的包住怀中的小女孩,将她抱起。
然后好像才发现身旁的这些大人物,淡淡说道:
“我不是书院的先生?”
“额......您当然是,只是您都是教些女学生的?这......虽然这仙种也是女的,但......”
“当初我要在书院执教,你们阻拦,后来又只准我教女子学生。那么今日,这个孩子,我便教得!”
“教到十六岁,我自会亲自送她上仙宗!”
“谁敢拦我这个老婆子,只管一试。”
然后,她瘦弱苍老的身躯,拨开诸位大人物,拨开人群,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前走去。
大人物众皆讪讪,无人再说什么,转身走上高台,接着,人群中才生出不少议论。
“那位老人是谁啊?气度不凡,竟连县令也不敢过多置喙。”
“她你都不知道,姓林!咱们河清书院唯一一位女先生,这些年教出的女子学生不少。”
“听说,其本人学问造诣闻名全国,有诗书传世,差点啊都在京城当上官了。”
“女子读书,那顶什么用?还有这林先生有这么厉害吗?我倒是听说,其父是......”
选仙种大会接着召开,人群也继续着他们的狂欢。
......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