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囡早睡早起,六点钟起床洗漱,下楼冲蜂蜜水。
可她刚冲好,就听到楼梯上有动静。
在周末,佣人七点半才能进别墅。这么早,难道是叔叔阿姨回来了?
仰头,她却见袁铮出现在楼梯间,一手捋着短发,看样子睡得并不好。
她迅速低头,借往杯子倒水的动作,躲避和袁铮任何对视的可能。
袁铮原本以为楼下没人,看到温囡时脚步一顿。
两人距离很远,一个眼神闪躲,一个因为昨晚的梦极其不自然。谁都没和谁说话,最终擦肩而过。
温囡知道袁铮有起床气,此时见他没有发脾气,她赶快逃离现场,以免被波及。
在冰箱拿出一瓶冰水,袁铮仰头猛然灌下,试图浇灭他心中不正常的冲动。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偏不信,明明白天见到温囡,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一定是最近和她见面次数太多导致的。
……
整整一周,温囡都没见到袁铮。
在学校见不到很正常,但在家里也见不到,成了十分邪门的一件事。
一开始她没有主动问,就在每顿晚饭都见不到袁铮时,林阿姨主动告知温囡,说袁铮最近住到了齐政家,两人要合作开发一个软件项目。
袁铮本科学的是金融,至于为何和计算机走到一起,温囡不知道。齐政她也只见过一次,不知对方的学院和专业。
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温囡这一周多的时间简直乐翻天。
在学校,她不再住宿舍,避免了再听到阴阳怪气的挤兑和奚落。课多的时候,她下课就去图书馆学习,上完课准时回家。每周按时去路思彤家上课,下班就坐地铁,日子还算轻松。
袁家所在的别墅区非富即贵,安保力量雄厚,巡逻力度严格,就算她晚上回家,也不会遇到危险。
她大概过了十天的安生日子,袁铮回来了。
这天袁建白有商业酒局,晚上家里只有温囡和林见惠。袁铮醉得一塌糊涂,被阮锡闻和齐政乘车送回家,两个男人扶他上楼。
往日冷峻的面容此时酡红一片,林见惠担心坏了,在送袁铮回房间这一路,一直在问:“锡闻,你实话告诉阿姨,小铮他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啊?”
她是袁铮的母亲,当然知道他的酒量。从小到大,他不论朋友聚会还是被拉去商业酒局,从来都没醉成这个样子。
这也是他给自己的要求,从来不会在外面不得体。此时喝醉,他或许是遇到难事了?
看了一眼醉得没有意识的袁铮,阮锡闻自己也纳闷,说不出个门道,犹豫开口:“今天是庆功宴,他什么都没说,从开始就一直在喝酒。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说只是高兴。”
袁铮确实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最终什么都没问出来,林见惠感谢了阮锡闻和齐政,送两人离开。
袁铮的卧室内,林见惠给他脱了鞋。刚拉过来被子,蹙眉不舒服的袁铮闭着眼爬到床边,口中模糊低喃:“水……”
林见惠离得近,才听清他说什么。
环顾四周,她发现卧室内没有水,对站在墙边位置的温囡摆摆手,“囡囡,阿姨下楼给他倒杯温水,你帮我看他一会儿,别让他摔下来。”
温囡点点头,稍微走近些,有备无患。
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袁铮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粗重,似乎做了噩梦,眉头越蹙越紧。他此时趴在床边,温囡真的怕他突然翻下来。
没办法,她只能站到床边,用自己的身体防御性挡一挡。
“别走……”
袁铮抬手,不知自己在梦里还是现实,一把抓住了温囡的手。他力气原本就大,醉得不省人事后更甚,温囡挣脱不开。
但她也不想与一个醉鬼计较,保持着这个姿势,安静等林阿姨回来。
可温囡没想到,她的容忍换来了袁铮的得寸进尺,他的手竟然一步步往上抚摸,直至搂上她的腰。
事态正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温囡想往后躲,却分分钟成了袁铮手上的羔羊,被他拉倒,跌躺在床上。男人欺身而上,因为喝醉了酒,手臂力量没有控制身体,硬邦邦地压在她身上。
男女力量悬殊,温囡在此时尤为弱小。
羞耻加上抗争,她的脸迅速涨红,双手按在袁铮身前,已是在做困兽之斗。
“袁铮,你醒醒!”
她知道,他正深陷噩梦,才会在意识不清时和她产生纠葛。而且,他刚刚躺在床上模样痛苦,状态看起来并不好。
“快醒醒!”
女人接二连三的声音吵到了袁铮,他似大梦初醒般微睁眼,可朦胧目光染着醉意,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又是你?”
袁铮醉酒后嗓音更加低沉,带着浓郁的男性气息,努力睁眼无果,他俯首在她温热颈窝,吻由锁骨移至耳后,气息透着酒气。
温囡的身体在那一刻僵住了。
长达三秒钟的凝滞,她猛然回神,双手用力推开袁铮的头,声音因害怕溢出哭腔:“你喝多了,认错人了!放开我!”
这一推似乎真的有效,袁铮缓缓撑起手臂,拉开了两人身体间的距离。
可温囡刚要从床上逃离,就被面前的男人抬起下巴。她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黑影闪过,灯光由他宽厚的肩膀遮挡得彻底。
他带来了片刻的黑暗。
没有光,让她所有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全身激起一阵阵战栗。
袁铮在咬她的唇,力度狠厉。
……
就在温囡呼吸愈发不顺时,她咬了对方一口,求生本能让她拼命推开身上的男人。
袁铮似乎深陷梦境里,仰头躺在床上,表情餍足,勾起的唇角有股说不出的痞厉。
温囡用手背狠狠擦拭唇瓣,心中圣洁的领域被侵犯,她心慌意乱,五味杂陈。目光幽幽盯着床上昏睡的男人,开门声吓了温囡一跳。
倏地移开目光。
太晚了,林见惠先烧的热水。
进门就见温囡倚靠在墙边,面色涨红,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
林见惠觉得反常:“脸怎么这么红?”
心跳声在耳边炸响,温囡故作自然地抬手捂着胸口,嗓音纤细平稳:“我闻不了酒味,刚刚袁铮哥差点掉下床,我去扶了一会,熏得我不太舒服。”
话落,她表现出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林见惠知道温囡滴酒不沾,况且,袁铮喝醉的味道确实难闻。她对温囡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囡囡,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给他喝口水,也下楼休息了。”
袁建白快回来了,如果让他知道袁铮喝得不省人事才回家,爷俩肯定又得生气。
她得速战速决。
刚刚被冒犯的感受实在不好,温囡这回没有和林阿姨客气,说了句晚安,迅速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