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袁铮没事,袁家夫妇下楼。
温囡本该也一起离开,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房间离袁铮的房间很近,刚刚那道声响确实突兀,她想象不到,什么柜子能发出那般声音。
可在他门口站了会儿,温囡并没有勇气敲门询问。
最终她还是悄悄回去。
再给冯翎回拨语音,冯翎接着刚刚的话题聊起:“到底是不是真的?阮斯灵说袁铮和阮锡闻说的。”
“不知道。”温囡恍惚着实话实说,“他没和我说。”
不论之前袁铮是怎么想的,现在知道她有了男友,他应该不会再想和她去哪玩了。
现在是桥归桥,路归路。
察觉温囡语气不热情,冯翎想到自己上次被袁铮拎出去谈话,渐渐心虚:“是不是因为你帮我相亲,袁铮和你吵架了?”
毕竟,他当时的状态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男人的醋意有多来路不明,冯翎就算不谈恋爱也知道。
“不是,现在我们的关系很微妙。”温囡一直没和冯翎说她和袁铮真正的关系,“等事情有了定论,我再告诉你。”
这句话很奇怪,但冯翎没有再追着问,反而主动向她发出邀请:“行,到时候你要是不和他出去,我带你去香江,咱俩去旅游。”
温囡应声,暂时这样约好。
路思彤已经中考,她现在带的兼职也暂时结束,没理由再频繁出去。这种情况,她去哪都比留在袁家和袁铮每天面对面强。
挂了电话,温囡洗澡准备休息。
可就在别墅格外安静时,她听到楼梯间有人走动,听声音不止一个人。她开门偷偷打量,发现来人是行色匆匆的阮锡闻,还带了一副生面孔。
他们进了袁铮的房间。
奇怪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温囡关门回房间,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睡眠很浅,温囡朦胧醒来时,才早上六点半。
楼下还没有佣人,阿姨叔叔房间的门也关着,整栋别墅都处于静谧的凝滞中。温囡下楼倒蜂蜜水,在回去路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袁铮的房间。
她昨晚睡得早,不知道阮锡闻他们是何时离开的。但他们应该没有惊动袁家人,在她入睡之前,没再听到外面有动静。
袁铮昨天到底怎么了?
温囡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房门突然在里面被打开。
一时间,眼下一片乌青的袁铮和愣然的温囡四目相对,前者眼中略有惊讶,后者已满是不知所措。
“我……我路过……”
温囡像是被逮到做了什么亏心事,吞吐着话语转身就想逃。
可转身的动作被制止,袁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身材娇小的她拉到自己面前。他此时的状态带着颓气,将温囡身形禁锢住,更让她在心里对他产生畏怯。
“你先放开我。”
温囡皱眉转动手腕,骨头都被他捏痛了。
袁铮没意识到自己对她有伤害,只是偏激的以为她想从他面前逃走,脸上浮现一抹讽刺。
“主动来找我,现在又做出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温囡,或许我第一次见到的才是最真实的你,可以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刻意打扮,含羞露怯的喊我袁铮哥。”
后来的乖巧羞涩都是她装的,她想要麻痹他的防备心,让他主动,对处于弱势地位的她紧追不舍。
袁铮以为自己是放鱼钩的钓客,没想到,他早就不知不觉咬伤了温囡放下的诱饵,现在被他钓得死死的。
她比他更不真诚。
听着袁铮越理解越偏激的想法,温囡万般解释都堵在嘴边,最终唇瓣翕动,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已经把她看成这样不堪的女生,她说得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况且,她刚刚到门口是出于关心他,怕他出事。
但“担心”这样的词汇不适合出现在她与袁铮之见,她不想再被他误会。
她用力转着手腕,不想多说:“我就是路过。”
女人越挣扎越激烈,彻底把袁铮刚平息下来的理智搅乱,他抢过温囡手中的杯子丢出去。在玻璃的破裂声中,温囡的惊呼全然被袁铮炽热急切的吻封缄,变成呜咽。
她推得大力,袁铮亲得就越狠,在她口腔中碾出血腥味。
纤长漂亮的眼睫颤得厉害,温囡被他压在墙上,只能被迫承受他的强势,没有退路。渐渐,她睫毛根部湿润,几颗珍珠般的眼泪掉在袁铮脸上。
这像是神明赐予的信号,猛地拉回他的神智,让他高涨的情绪平息下来,混沌扭曲的目光变得清明。
“真他妈烦。”
冷沉着脸,袁铮抬手抚掉脸上的泪珠。
眼泪是温热的,可惜暖不下他冰封浑浊的心。转身回房间,他没有再逼迫温囡对他顺服。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无非是吃药吃得少,狂乱的躁郁情绪最近有些不好管控。
房门关上,温囡重获自由,蹲下身开始清理被袁铮摔碎的玻璃杯。她小心翼翼地捡着碎片,强忍下去的眼泪此时都偷偷溜出来,在地板上留下湿润痕迹。
太狼狈了,她在袁铮面前所有的反抗都形同虚设。
她现在甚至想从袁家搬出去。
袁铮给她带来了太多“被迫接受”的感觉,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无法正常思考两人的关系。是那种哪怕他现在跪到她面前求爱,她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喜欢他。
她从未有充足的时间和稳定的心态来做思考-
眼见袁铮对她愈发不受控,哪怕知道她有男朋友,还能强吻她。温囡终于下定决心,要在暑假回老家,权当避险。
趁袁铮不在家,她和林见惠说了这件事。
家里还有老外婆,袁家人当然不会拦她,还给她带了些营养品,让她给外婆补身体。
坐高铁离开时,来送她的人是秦阙。温囡把他当朋友,因为他不会像袁铮那样强迫她做事,她在他身上能感受到尊重和自如。
“暑假我有点事,不然我也想去望北看看。”
秦阙主要是想和温囡多相处,秦家现在不逼着他做感情上的决定,他就有相对的自由。
闻言,温囡终究还是自卑地垂下头:“望北和京江差远了,不是绿树成荫鲜花遍地,是黄土风沙和永远看不到边的丘陵沟壑。”
想到这一点,她就明白自己和袁铮他们这些京城子弟的差距。
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