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囡很快就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在和原告沟通过现阶段的情况后,她觉得秦阙就是故意陷害她。
“你早就知道这公司是袁铮的吧?”
秦阙没否认,笑着点头:“难忘旧情?”
“……”
当然不会。
她现在早就接受了和袁铮分手多年的事实,心中的不平静也不是期待复合,只是感慨过去的时间和自己的成长罢了。
“我不想见他。”
温囡实话实说。
“温律师,你拿着律师证说不想见被告方,我没听错吧?”秦阙脸上的笑意收敛,内双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着她,眼中都是来自行业前辈无声的压迫感。
温囡喉咙滚了滚,抿唇不说话。
“咱们事务所虽然开始招新了,你会有帮手了,但这只是我们律所发展的一小步。想想,如果我们和袁氏的官司赢了,这招牌不就轻轻松松打出去了么。”
秦阙并非故意让温囡去与袁铮对抗,是他真的分身乏术。就算他别有私心,也不是利用温囡去打击袁铮,而是要借与袁铮的官司为跳板,他想赢,想给事务所打个无形的广告。
在纽约混得开不代表回国就牛逼,不做些声势浩大的壮举,谁能看到他们。
提到工作上的事情,温囡很快就接受了接下来要与袁氏接触的现实,她躲不掉,这是她回国时就明白的道理。
袁氏愈发蓬勃,在京江地位举足轻重,各行各业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OK,我回去准备了。”
从秦阙那离开,温囡就收到原告的联系,对方想问问能不能私了。如果能很快拿到赔偿金和拆迁补偿款,他们没必要花费长久的时间和精力打官司。
万事绕不过一个钱字。
这是他们明晃晃的打算,温囡身为职业律师,说不上私话。
她是没有偏颇的在工作。
一开始,温囡只能联系到袁氏派来接手官司的律师,当对方听到原告有私了的意图时,转身联系远在公司本部的老板。
很快,律师挂断电话,回来转告温囡最新消息:“温律师,我们老板让你明天带着案件资料去公司找他,当面详谈。”
“老板?”
温囡心中很快化形一个名字,清晰又刻骨。
“对。”律师温和地笑了笑:“袁氏集团总裁,袁铮先生。”
胸口跳动的幅度震颤,温囡不动声色地吸入一口气,心中闷闷的:“你们老板……知道我的名字吗?”
“嗯?”律师眼神疑惑。
见温囡成熟明媚的模样,不像是能说出这般狂傲之词的人。
温囡没再说话了,看律师的反应,袁铮应该不知道她是原告聘请的律师。
虽然他事先不知道自己要去公司找她,但温囡次日去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律所新招来的实习律师陈倩倩,下意识的想找个人作伴。
她敢直面袁铮,但怕他做出什么破格的反应。
陈倩倩刚毕业没多久,性子还没被残酷的社会磨练,每天都极具好奇心。说好听点,她很有活力。说难听点,她太聒噪。
温囡带她过去的路上,她一直喋喋不休地介绍:“温律师,你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袁氏在京江多厉害。我之前陪同学在电视台兼职,见过袁氏总裁一面。你都想象不到,他那张脸多帅。不对,应该是俊美。”
闻言,温囡唇角勾起,像是在哄孩子,没有回话。
但温囡的反应直接刺激了陈倩倩,让她产生温囡对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错觉,她一边躲避着前面开车的出租车司机,凑近温囡些,笑着说悄悄话:“真的,见他一面,我晚上都能做色色的梦。”
“……”
温囡这回笑不出来了。
“到了。”
司机在这时出声,打断了两人在后排各有心事的对话。温囡扫码付款,带着陈倩倩走进上达百层的泛着精致光亮的高耸大厦。
袁铮的助理唐现已经在一楼等待,见到穿着一身职业西装,拎着黑色公文包的温囡等人,他走过来接应:“温律师?”
温囡浅笑颔首:“你好,我是陈东山先生的代理律师,这是我的助理,陈倩倩。”
唐现嗯了一声,才自我介绍:“我是袁总的助理,二位请随我上楼。”
乘上直达总裁办那一层的电梯,温囡的心跳随着电梯间里的红灯一起上升。眼看电梯层数数字一点点变大,她喉间愈发干涩,嗓子紧得厉害。
有一种要直面自己脆弱过去的慌乱。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唐现手臂微倾,给她们指引方向。
“哇,好气派啊。”
陈倩倩低声和温囡说道。
温囡现在脑子里很空,想认真考虑一会儿见到袁铮说什么,又因为两人之间距离在缩短,她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也没闲心回应陈倩倩的话。
很快,唐现敲门,示意温囡和陈倩倩可以进会议室。
温囡是原告的代理律师,理应她先走进去,和被告方谈判。可手扶着门把手,拧动用力,她的脚却像是生了根,迟迟迈不进去。
“温律师?”陈倩倩小声关心。
听到声音,温囡不动声色地吞吐呼吸,手腕更加用力,直接迈开步子,带着身后的陈倩倩走进偌大一间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的规模太大了,可温囡刚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袁铮。
哪怕只是半侧身影。
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温囡坦然地走近,笑意清浅地与多年不见的男人打招呼:“袁总你好,我是陈东山先生的代理律师,温囡。”
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温囡清丽的嗓音清晰果敢,足以离他不到两米的男人听得清楚。
但袁铮转头的速度很慢,单手压在谈判桌边缘,往上折了两折的衬衫露出他精瘦的小臂。他腕间戴着一条沉香木串,瞬间抓住了温囡的注意力。
他以前可和这种东西沾不上边,他不喜欢任何饰品。
可此时,温囡的目光看上去,发现他修长清隽的无名指上套了一枚银戒。
袁氏公司太气派,会议室的光亮更为璀璨,此时那光射在他的戒指上,泛起的银色刺得她眼底痛涩。
他是结婚了吗?
还是已经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