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人将苏凤南带上了二楼。
“唔,他们或许是把她带到二楼的卧房之中去讯问。”而后,石安保则又将一个身材高高的男青年带了进来。“他就是金豪。”英子低声说着。
金豪宛如雄风犹在的狮子,挺胸抬头,环视着四周的人们,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神色,气度严正。郎小白不由心生羡意。
坐在客厅中的两三个人命令金豪坐在椅子上。郎小白颇为担心地观望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苏凤南被人从楼上带下来了。这时,客厅中除了石安保、金豪、苏凤南三个人,还有案检官、书记员、以及两名安保。
“金豪先生,我有话要请你回答,请你遵照事实说话。”案检官说完,金豪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郎小白望着从容不迫的金豪,正如英子信中所言,他真的是一位颇有风度的年青男人。就是在这种情境之下,他仍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沉着冷静。
与他相反,苏凤南却显得非常可怜。不过,虽然她那深蓝的双眸中充满泪水,但却同样沉静,没有显出一丝惊慌。
案检官把那些由于厮打扭斗而变得一片郎藉的屋中器皿清查了一遍之后,先让苏凤南坐下,而后转头面对金豪说道:“现在你有重大的杀人嫌疑,这件事情让我感到非常遗憾,并且又使你们二人费了半天力气的旅行归于泡影,真的是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要使这个嫌疑得到辨清,就请你如实回答我所提出来的问题。”
“当然,请你尽管问吧!只要是我所知的事,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我怎么样遭人嫌疑,我丝毫也不会害怕,因为我绝对没有做过有悖于天理良心的事情。”金豪胸怀坦荡地说道。
“非常好,我也正因为要了解事情的真相而煞费苦心,希望你能说出你是无辜于此案的事实,让这些事实洗脱你的罪名。”
“没问题。”
为了便于精力集中,金豪暂时闭了下眼睛,而后用出于肺腑的声音慢慢说道:
“对于苏凤南夫人的际遇,我十分同情,她确实是一位很可怜的妇人,她的公公老酒鬼讨厌忌恨她,而她的丈夫姜志泽对她又百般虐待,但她一直都默默忍受着。我非常同情夫人,也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将其置之度外。”
“她的丈夫姜志泽,出于一种与生俱来的嫉妒心理,总是对她施以折磨。夫人每天忍受的痛楚,在这儿的仆人以及村中的村民们都是一清二楚的。麻烦您询问一下他们,我认为他们肯定会把这位夫人是如何忍受这父子二人虐待的事实告诉您的。”
“我和他们毫无血缘之亲,不过,由于实在看不过眼,我曾经劝过老酒鬼和姜志泽两三回。但是,丝毫未见效果,反而更引起了他们父子二人粗暴的虐待。最终,我打定主意,帮夫人脱出苦海,这样才想出一个方法,头天晚上不到九时,我就来到井园拜会他们。”
“在那个时分,雪还在下吗?”
“大雪正在下着。”
“谁打开的大门?”
“姜志泽,据他说仆人们都放假回家了。”
“那时只是姜志泽独自一人吗?”
“没错,一个人。”
“等等,我想你是不是记错了?头天晚上姜志泽应该是在十一时左右才回的家。这是老酒鬼所说的,他们父子二人昨天晚上一同喝酒,一直到十一时左右的时候,姜志泽喝得酒意冲天,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这才回家去了。”
案检官态度虽然很温和,但词锋却非常锐利。
“而且,另外还有姜志泽十一时回家的证据,那就是雪地之上清晰可见的足迹,雪停止不下大概是在十一时左右,如果他在这个时间之前回家,那么足迹定会为积雪封盖。这也就意味着十一时之前姜志泽是不可能在家的。而在此之前如果有人拜会井园的话,那么开门的人也绝不会是姜志泽,因为他并没有在家中。而你却说你是在九时之前去的井园,开门的人也正是姜志泽,这不是太让人诧异了吗?金豪先生,或许是你记错了吧?假如并非如此,那么情形可就不妙了。”
案检官仿佛已经抓住了对方致命之处似的,显得颇为自得。不过,金豪脸上并没有现出丝毫的惊慌之色。
“我所说的都是事实,真的是在九时之前的一点点,肯定不会错的,而且肯定是姜志泽开的门。至于他是否喝得烂醉如泥,何时回到家中的情形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是在照事实说话。”
他说得很坦诚,而且,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石安保的眼睛。
“这个小伙子真不赖!”
透过小圆窗窥看讯问情形的郎小白暗自赞叹着。
“不过,按你所说的情形,与姜志泽十一时回家的情况又不相吻合,你能否加以解释呢?”
“开门之后,姜志泽带我来到这间客厅,这时,大钟所指的时间是八时五十分。”回答这些话时,金豪精神振奋,而后又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姜志泽以为我会对他动用武力,因而将挂在墙上的猎枪摘下来,拿在自己的手边。”
“他为何会怀疑你会对他动用武力?”
“那是……”金豪笑含无奈:“那或许是由于我们之间并不是太友善吧。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也拽出自己的手枪放在桌子上,然而却放在我的手够不到的地方,以示我此行并无敌意,而后我才开口说:我此行是想与你面对面地谈些问题……当我说到这里,话还没有说清楚的时候,他好像很不乐意,沉默不语,就用眼睛瞪视着我。”
“我不管他的反应,接着说下去:抱歉,请恕我直言不讳,我觉得你现在的经济状况似乎不太乐观,名下的土地也全部抵押给别人了,开出的支票也已到期,好像也没有偿还的可能,你曾经求援于你的父亲,但是,他的状况同样也很糟糕,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长此以往,除了破产,你别无选择。所以,请莫怪罪,我倒非常想帮忙,救救你的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