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智星娓娓而谈,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苏先生,这少年说的是真的吗?”
苏金茂并不回答,只是满脸流着冷汗。过了很久,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说:“是的,这少年的话没有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照直说出来呢?虽然你杀死了鲁宏敏,可那是正当防卫,你并没有罪行,无需隐瞒啊!”
“不,我不是为了自己才说谎的。鲁宏敏在我身边工作了二十年,一直是一个忠实的人,我真心地信赖他,他也一直勤奋地工作。可是,这一次不知他怎么受了坏人的摆布,竟然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来。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我虽然恨他背叛了我,但人死债烂。我不想再把他的罪行公布出来,这样对他的家人也太残酷了。如果传到社会上去,对他死后的名声也不好,所以我一直隐瞒此事,真是对不起大家。”
好心而又宽宏大量的苏金茂,嘴里说着,眼中已饱含了泪水。
“对你的心情,我们都表示同情和理解,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有所隐瞒了,请把事实的真相全部说出来吧。”周探长说道。
“好吧,我那儿有两封鲁宏敏寄给罪犯的信件底稿,是我从他身上皮夹里找到的,我一直藏着,现在把它们交出来。”苏金茂说完把这两封信的底稿交给了周探长,然后低着头向大家道别,慢慢地走回卧室了。
“蒋智星,你这个小家伙,难怪在学校被同学称为小福尔摩斯,你的推理能力确实惊人。靠你帮忙,案情越来越明朗了,对此我们无限感激。但对于受伤的强盗首领,你知道他的藏身地点吗?”周探长问道。
由于蒋智星的杰出表现,周探长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有所改变了。
“抱歉,对此我一无所知,周探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嗯。直到他在旅馆接受杜博士手术的这一段,我都清楚,但是这之后……”
蒋智星笑了:“根本没有这回事。”
“什么意思?”
“那是欺骗安保局的手段啊。那个受伤的首领并没有被抬到什么所谓的旅馆。”
“可是,杜博士已亲口证实过了。”
“这可能是博士受胁迫而不敢明说,比如说匪徒要他讲是被带到远处的郊外宾馆,否则就对他全家不利。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博士的话是不可靠的,很可能是怪盗的党羽为了蒙骗安保局而采取的障眼法。”
“那么你认为首领藏在哪儿呢?”
“他被枪击中受伤后,就像一只负伤的野兽,四处逃窜,见洞就钻,最后钻到一个地方就不出来了。”
“什么,他现在还在院中?”
“是的,就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在这所宅院的院子里,老殿堂,断壁和石像的下面都可以藏身。周探长,请你再仔细找一找,一定可以找到那个白郎。”
“你说什么,白郎?”周探长不禁高声叫了起来,难道说,那身受重伤的怪盗,竟是大名鼎鼎的白郎吗?这些天,在严密的警戒下,逃过了翻天覆地大搜查的大盗居然是白郎?这是真的吗?这让人不敢相信。
周探长兴奋得满脸通红,吴昌浩探长则对少年报以赞许的微笑。少年蒋智星微微一笑,说:“吴探长,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吧?”
“当然,一开始我就看穿这是白郎做的案子。做案手法完全相同。
“真的吗?吴先生。”周探长高兴地问。
“当然了,周探长。我再提供一点证据给你看看。你看,这封信的收信人名为L·X·B先生。这就是郎小白的缩写啊!郎小白就是白郎对不对,蒋智星?”
吴昌浩又笑着说:“你的头脑很敏锐,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真让我佩服。”
受到东洲安保局著名探长的称赞,少年蒋智星笑得涨红了脸。
“我虽然从一开始就怀疑是白郎做的案,却没想他还藏在这里,以致于误信了杜博士的谎话,白费了很大力气去搜查东洲郊区的旅馆,真是失算!”吴昌浩探长苦笑着说。
“这么说,白郎一定还藏身附近啦?”
“是的,他一定还藏在这里。”少年坚决地说。“白郎中枪后,无法脱身,便躲了起来。第二天早上,他的一个同伙为了探视情况,就化装成周探长的司机。偷偷地到白郎藏身之处探望。见到白郎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他一怒之下,就写了一封恐吓信,然后调包了黄皮帽逃走,并发电报给东洲的同党,要他们送大夫来。”
“如此看来,白郎的伤势一定很重,而他的手下正拼命想把他运走,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他们趁着放火的混乱,不是已经把白郎运走了吗?”
“不,因为白郎伤势很重,不宜移动,所以他的同伙趁火起的时候把杜博士带进来为白郎做了手术。因此,开刀的地点应该是在院中的某处而不是东洲的郊区。”
“但自那以后,警戒一直很严。如果他的同伙不能进人,没有水和食物,他怎么维持生命呢?”
“他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他一定还躲在原来的藏身之处。”蒋智星说着,一边注视着殿堂石墙的周围。
“如果白郎已经死了呢?”
“那我们就要小心了,司机留下的纸条,绝非恐吓。恼羞成怒的强盗们一定会杀害莉梦的,他们说到做到。”少年蒋智星讲完之后,便告诉大家自己的假期已满,拒绝了周探长的热情挽留,经由南区返回东洲。三个小时之后,他就返回了宝山高中宿舍
在这期间,周探长和吴昌浩探长动员了大量警力,把这所大宅院又从头到尾仔细地搜了一遍,但仍未找到白郎。
这天,吴昌浩乘坐末班快车返回东洲,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时,收到一封信。信是蒋智星寄来的。“才分手不久,他又有什么事呢?”探长怀着疑惑的心情把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吴昌浩先生:
当你返回家中,上床休息之前,请听一听我最近的调查结果——
白郎大约在一年前,以杜虹波的名字入住南区,并成为南区上层社会的名流,他自称喜爱旅游,经常外出,并在事后声称自己曾往东部猎虎,往西部猎狐等等。另外又声称自己经营着庞大的实业,但在何处经营,无人知晓。
他的现住址是南区光明街36号,那里正处于四十五邮局附近。同时,他本人也自苏金茂府案发前一天,即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四起,行踪不明。
综上所述,不知你对案情是否更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