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菲出自七罗门,一个平顶山附近的小门派,规模不大,胜在名声好,门中弟子倒也做些小生意,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黄蓉和她们镖局的过节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你瞅我干哈,我瞅你咋滴之类的小矛盾。
为了出气,黄蓉溜进了镖局扔了几个蜂窝,在镖局众人狼狈不堪的时候,黄蓉坐在墙头出声嘲笑,段菲直接追了出来。
只是论智力,她被黄蓉碾压,被戏耍了一路,有几次都差点跟丢,刚才在这片树林里还迷了路,要不是听见这边有爆炸声,她估计还在绕圈子。
听完了故事,感觉以这人的智力也做不出多么过分的事,方譬就准备交人,然而段菲却拒绝了。
“少侠是义士,把妖女交给你来处置,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也会同意的。”
“不是,我……”
“那少侠,后会有期。”
“……”
到底还是没拦住,方譬看着段菲潇洒离开的背影,十分嫌弃的开口:“就这?说好的迷妹呢?就不知道请我搓一顿,在友情送点路费?”
耽误了这么久,兔子是没什么必要去找了,方譬直接找了棵高点的树把黄蓉吊起来。
“你身上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记住了,下次看见我老实点!”
恐吓一句,方譬直接转身离开。
“喂!你真走啊!放我下来啊!我要是被什么狼虫虎豹咬死了,做鬼都会来找你报仇的!”
“喂!你听没有啊!”
“喂!”
逐渐远离身后的叫喊,方譬还在琢磨着哪来的济贫。
要是其他什么也就认了,关键落了个不在乎钱财的名头,他方某人不在乎钱在乎什么?在乎明天有雨,还是天下太平?
再说了,那以后真碰见什么找上门来求助的穷苦人,这钱他是给不给?
给了吧,念头不通达,不给吧,名声就毁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要是江湖上流传的都是臭名,方某人自然是无所谓,虱子多了不痒,说不定行事还会更加张扬放肆。
可要是有了些许侠名,他到真有点舍不得毁掉了。
果然,华妃娘娘说得对。
贱人就是矫情!
来到马车旁却没看见本该等待的李莫愁,方譬一愣,连忙大声呼喊。
这姑娘太单纯,可别让哪头猪给骗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莫愁才从树林里出来,身上还挂着几片树叶。
想了想,可能是人有三急,也没追问原因,方譬只是简单解释几句将兔子的事揭过。
只是,方譬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天色渐晚,
方譬紧赶慢赶终于在落日之前进了宝丰县。
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热乎饭,下午才见过的段菲就找到了他落脚的客栈。
称赞几句之后,段菲说出了来意。
大抵就是什么她师父对方譬早有耳闻,设下酒宴准备一尽地主之谊云云。
像这种有点年头的门派,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干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方譬自觉还不值得人家赔上招牌来下套,况且,就段菲这点身手,料想她师父也高不到哪儿去。
唯一有些难受的就是,方譬看着自己和李莫愁面前的这一桌菜,吃了一半还能退吗?
要不是段菲言辞恳切,说话又好听,方譬是真不愿意答应。
随着段菲走了小半个时辰,三人便来到了七罗门前。
门是一道风景,可以看出这家主人的身份和能力。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七罗门,门口那株桂花树缀满雪白,正散着清香。
虽不华丽,却有一份淡雅自若在内。
而段菲的师父,年过四十的顾海早就带着三四个弟子等在门前,诚意十足。
方譬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随即上前客套几句,众人一起进了大门。
顾海和方、李三人入席坐定,
顾海举起酒杯,冲着方譬扬声笑道:“哈哈哈,虹猫少侠来此,我七罗门真可谓是蓬荜生辉啊!”
“嘶!”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譬没管李莫愁那奇怪的眼神,直接说道:“顾掌门,我年少无知,不懂礼数,但凡有事都喜欢直来直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作为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方譬不会天真到认为什么劫富济贫的名声值得被如此重视,话还是趁早说开比较好,省得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
“虹少侠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没错,我确有一事相求。”
也不等方譬发问,顾海接着说道:“那是三天前的事情,那晚……”
又到了听故事的环节,可惜手里没有爆米花,于是方譬夹起一块肉片,边吃边听。
顾海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在三天前的晚上,顾海带着自己包括段菲在内的几个弟子正在外出办事,突然发现屋顶有几个侍女打扮的人正抬着一名失去知觉的女子离开。
发觉事情不对,顾海一行人立刻追了上去,然后就被教育了。
那些侍女的主人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白衣手执纸扇,相貌英俊却人面兽心。
将顾海一行人全部打伤之后,当着他们的面将那名无辜女子抱入房内,还叫嚣着三天之后就来宠幸段菲,言语之间丝毫没有把顾海放在心上。
可是技不如人,顾海只好带人离开,害怕那人前来报复,这几天已经将门派众人遣散大半,正准备将段菲那傻姑娘也打晕送出去避难,而他自己留下来与门派共存亡。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请少侠带走菲儿,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自小在门派长大,她自己肯定是不愿离开的。”
“你就不想劝我来帮你对付那人?”
“是我不自量力,以至于大祸临头,不敢再连累少侠。”
“呵,四十多岁还能想着行侠仗义的人倒是真少见,你就是这原因才没有娶妻生子?”
“让少侠见笑了,我年幼之时曾遇高人指点,可惜天资有限,只学得这一招半式,自此之后,便牢记他老人家的教诲,凡事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行吧,我答应了。”
将盘子里的整只烧鸡那在手里,方譬阻止了想要开口的李莫愁,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就随便找个理由带走段菲了。”
“对了。”
走到门口之时,方譬忽然转头说道:“下次请我吃饭,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