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在确定了何邢潜一年内不会强迫她。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之后。
再看见何邢潜顾茜的确也有些高兴的,毕竟抛开那些复杂因素不提。
何邢潜到底是现下支持她大刀阔斧干事业,在背后给她资金支持和背景支持的大金主阿。
只给钱,不插手事还少的金主爸爸谁见了能不喜欢?
“先生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呀。可是等久了?”
笑意盈盈的笑容险些晃花了围观人的眼,尤其是在一边站着的陈子清嘴角抽搐了几分。
撇了撇嘴。
何邢潜倒是接受良好。笑着点头,修长的指尖一点桌面,让她坐下看桌子上的东西。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张草图,从画上来看大概是一个新院子的雏形。
顾茜若有所感,好奇看向何邢潜。
果然听何邢潜说。
“这是隔壁院子的未来模样,你看看可喜欢,要是你无甚意见的话,便让陈家子动工吧。”
顾茜葱白的指尖翻了翻那些草纸,瞧过去大概能看懂,那设计的很大气简洁,很完美。她没啥好说的。
但不过吧……顾茜迟疑:“您之后也要搬过来吗,这乡野房子再好,恐怕也比不上县城方便。”
“不。”何邢潜反驳,笑了笑望向院外的那一道身影,难得的有些阴霾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只是看那房子不顺眼罢了。那院子建好之后,你要是喜欢你拿着玩耍也无妨。”
“……高松得罪先生了?”
“怎么会呢。爷何时是那般小气的人,阿茜误会我了。”
何邢潜如此自然回答。
还给顾茜推过去一碟子点心。
轻轻的对着顾茜眨了眨眼睛,态度宛如在哄小孩子。
顾茜:……
她看起来很像是傻子嘛?
这一瞬间她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算了。
得,何邢潜这态度明显是不想她深问,那他就少管闲事吧。回头陈子清打听也一样。
在一边当背景的陈子清莫名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何邢潜看过去一眼,陈子清立刻低头:“小的去厨房看看。”
陈子清一离开,其他围在何邢潜身边的小厮也默不作声的退了些距离。
何邢潜和顾茜说:“陈家子还算可用,你若有需要,直接使唤他便是。若是有其他无法解决的事,也可让你身边侍女给我传信。可能明白?”
“……您要离开吗?”
“算是,我要进山一趟处理些事情。”
“在这呆着等我,懂吗?”
和温和宠溺的声音一起让顾茜感知到的,还有男人同步抚上发丝的大手。
宛如冷血动物在抚摸宠物,莫名有些凉意。
顾茜嗯了一声,忍不住望向何邢潜道了一句:“那你要注意身体,定时按照我说的药方上药阿…”
即使一开始就明白何邢潜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定不会安于现状一直待在这小地方,但她也没有想到的是,何邢潜离开的时间那么快。
快的让她措不及防。
何邢潜似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的,事情说完之后便离开。
只留下了陈子清和高松二人。
这两人之所以留下,倒也是何邢潜的意思,何邢潜在临走之前曾当着两人的面告诉顾茜,之后有什么时候尽管吩咐这两人去办便是。
言下之意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两人都归顾茜管了。
这毫无征兆的消息一出,顾茜瞪大了双眼,极为懵逼。
另两个当事人表现的倒是非常淡定。
高松面无表情,似已麻木对任何安排都无所谓。
陈子清这厮倒是看似十分高兴,乐呵呵的样子让顾茜一度眼睛疼。
不过似也能理解。估计在这人眼中自己是何邢潜的正牌夫人。
正主走了,留下夫人招待倒也理所当然?
不过,就是不知道等这厮自己到底是干啥的,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人随便自己使唤的真正含义是什么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表情了。
顾茜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提前面露怜悯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何邢潜对陈子清的不待见,或者说对陈子清背后代表的陈家不待见。
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将人扔给自己呢。
将陈家嫡子给自己一个女子使唤,从某一种角度来说,这应该也算何邢潜对陈子清,陈家的打压和敲打?
那问题来了,如果将让陈子清听自己的话,是何邢潜对于陈子清的敲打,那何邢潜让高松也跟着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何邢潜对高松又到底是什么想法。
顾茜琢磨了一下,看了下站在角落沉默寡言像个雕塑一样的高松。
觉得这事保险起见,还是得弄明白。
顾茜看向了闲不住,趁着她想事情不搭理人的空隙干脆跑去院子角落和她阿娘唠嗑扯淡的陈子清。
半响之后,在顾茜示意下,高松被安排出去和顾诺一起捡柴火。
而陈子清则被顾茜拉到一边。
审问阿!
陈子清这厮似乎是真不禁吓,顾茜才板着脸问了几句,他就熬不住了。
在顾茜的目光下犹犹豫豫的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其实陈子清知道的也不多,很多事情他也只是听说罢了。
根据陈子清所知道的传言来看。
高松似是何邢潜父亲,既是先皇身边的侍卫,后在大皇子何邢潜出生之后被派遣到了何邢潜身边,保护何邢潜的起居。
据说初时一切还好。因高松曾受到过先皇后恩惠,高松对何邢潜保护的也算尽心尽力。在何邢潜四岁之前也算帮何邢潜挡下了不少明枪暗箭。
可以说,在那人人不待见,且都对何邢潜充满恶意的皇宫里,要是没有高松的保护。何邢潜很难健康活到四岁。
可即便是如此,高松也只坚持到了何邢潜四岁之时。
何邢潜四岁时,聪慧天赋初显,被有心人大肆宣扬大皇子乃神童也。
皇上听闻雷霆大怒,严惩何邢潜关其紧闭,并在几天之后宣布何邢潜即将作为质子送往他国,以表两国友好邦交。
那时齐国和丽国两国边境时常出现摩擦,谁都能看出来大皇子何邢潜那一趟要是真的去了。必会被当成炮灰九死一生。十分艰难。
然,就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身为大皇子何邢潜保命符的高松,竟在这个时候表示因为喜欢上了一位京城民女,而向皇上提出想辞官回家。
这说辞的真假无人能辨,但一点可以肯定。不管真假,只要高松拿出了这个借口想要离开何邢潜身边,都代表高松怂了。
换一句话说,就在那个关键时候。他不想陪着一个四岁小孩去丽国送死了。
或许是太过厌恶大皇子,皇帝对高松叛主极为大不敬的行为不仅不怒,反而龙颜大悦,哈哈大笑。
赏了高松大笔的银子让高松一个普通侍卫有了可以在京城置办家业的本事。
也更借着此时,让大皇子何邢潜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