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看着对面柱子挂的桐油灯盏,火苗时为一时为四个,三人哈欠不断。
“两位兄弟,我们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没有人能回房睡觉了”那汉子说道。
“我没醉,回房间睡什么觉来来着,要去你去是不是江水兄兄弟。这酒真TMD后劲太足了,哈哈本大爷我喜欢。”
此时旱地龙此时早已口齿不清,兴致之余还要耍一套拳术给大家上眼,龙忠义急忙上前去扶住手舞足蹈的旱地龙。
“兄弟,我们都累了,还是睡吧,明天我们再啊再喝一一杯,你看好不好啊?”
“石家兄弟,你也过来帮扶一下,我一个人背不动这位周兄弟。”
江水从凳子上起身,刚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坐在地上,他用双膝卷起被子竟然睡着了。
那壮汉几次都叫不醒二人,只好无奈地来回背他们到后屋偏房睡。
当这龙忠义背江水上背之时,后背被他后背搁得有点痛,他略有所思,但还是迈着稳健的步子把江水送到房间睡。
他为江水、旱地龙脱掉脚上的鞋子盖上被窝,转身关上木门也回去睡觉去了。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在梦中,江水见父亲站在他面前,张着嘴与他交谈,他就是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心急的他想上前一把握住父亲的手。但刚一上前,老人从他面前转身离去,任他怎样呼喊,老人就是不理会。
朦胧中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女向他走来,终于看到她了一脸微笑,笑盈盈地问他,怎么这些天都看不到他……江水正要开口,也只见她拎着竹制的箱子身影逐渐消失
突然,只见几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火光照亮身后满是金银的楼台,他的阵地一侧,杜鸿飞手里揣着捷克轻机枪不停地扫射浓雾中刘义守和他的手下由远及近满身鲜血地闪现在他前面,伤口不断向外咕咕冒血。
江水身子一抖,呵这竟是一个恶梦。他迷迷糊糊刚睁开双睛,房门已打开,正好看见两黑影蹑手蹑脚地先走到旱地龙的床边,从门外透过的光亮照在一把刚刚举起明晃晃的钢刀上,寒光渗人。
江水急从怀中摸出两根金条正要用劲扔掷过去,以解救身处险境中的旱地龙。
“刘司令,刘义守我的好哥哥唉,你怎么把我撇下了我想我想也随你而去了”
一黑影用手挡住刚要下劈的长刀轻声道:“慢着,你听到了没有,这个子嘴里念叨不就是我家主子的名字吗?”
另一黑影道:“我等家族世代为刘封两家固守后山,为的是防止走漏我军宝藏之密,当我见到这两人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先解决这个大个子再把那个青年的杀了以绝后患,大哥我们可不能手软啊!”
“我虽然只见过刘义守两次面,那是按照刘封两定的密规每十年私下拜会这主子,但凡我寨族长人选更替之时也须向刘封两家当家的通报一声,也不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且慢动手。”
“先这两人先捆起来,再说吧”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说道:“若不是昨晚我在厨房里空肚子吃了两个空鸡蛋,单凭实打实同这两位拼喝酒我还真的要他们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你要知道,我这酒量在村里也是只要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这次两个让我开眼界了,真是天外有天啊,不服不行啊。好了,快点找麻绳来给捆了。”
“管他呢,对面睡的那小子我认为可不是好对付,我扶他上床,胸口有东西硬帮帮的碰到我肩膀,我感觉应该是黄鱼。”
那人听同伴没有回应便又说:“你看住这壮汉,我去把小子做掉,他喝的酒不是很多,若醒过来就有些麻烦了,看我的。”
昏暗的光亮将这人的身影投在他身后墙面,拉得长长的,光照射向刀身折射一道亮光,渐渐地逼向躺着的江水。
那汉子走到江水近前,一把刀子对着江水的胸口,稍作停顿,猛然落下。
那汉子对江水睡的被窝就是一阵猛刺。
片刻未见动静,便宜翻开被窝:里面只见一个大枕头被他手中的刀子戳穿了好几个窟窿。
他心中一惊,正茫然间,他裆部被人一掌拍中命根子,痛苦地捂住下部,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啪”,另一黑影被一记高鞭腿踢翻在地。
江水在屋外的栏杆上找到一小捆麻绳,把地上这两位捆得个结结实实,然后用力拍了拍酣声如雷的旱地龙。
他梦中也恶梦连连,被江水这一搅扰便一咕噜坐起,用手揉搓着睡眼惺忪的两眼:“哎呀,你不想睡就不让别人睡吗?噫这地上怎么有两人呢?”
江水从堂屋拿来一松油灯照在地上那两的脸上,两人也一是一惊:这不是那族长和昨晚的酒友龙忠义嘛,这是为何?
旱地龙比起江水还算江湖经验老到些,他定了定神,两眼如炬直盯着两人问道:“喂,你两个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跟老子讲实话,要不然不要怪我下重手。”
族长与他儿子龙忠义蹲坐在地上,两人相对视一眼把脑壳一偏,一言不发。
“不想说是嘛,我问你们为什么要我们兄弟二人的命,你我本是邂逅之人,无冤无仇,我就搞不明白了。再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可我们两人在此之前,连你们眼睛是长歪的还是鼻孔朝天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好嘛,就差点挨刀了,想必是昨晚的酒宴是给我们设的套啊,我旱地龙最恨被人算计。”
地上的龙忠义听到“旱地龙”三字,眼睛一亮急忙抬起头盯着他:“您就是旱地龙老总老兵王?”
“什么总什么兵王。”
“告诉你兵就是兵,王就是王,”旱地龙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这小子,成心拿我开心是吗?”
“小的不敢,只是我这乡下人嘴笨不大会说话,请您不打人不记小人过,”地上的族长接过话头说道。
“想问一下,刘义守大人一向可好?”
旱地龙与江水对视片刻,最后还是作为刘义守心腹的他开口说道:“他老人家被小人……暗算已”
“你快点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他已经不在了,害你的人也已经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老者愕然许久。
“壮士可否能将详情告知老朽?”
“嗯”旱地龙垂首。
“周大哥,我看这位老人先前还不想让他的儿子取你我二人性命,想必也不是真正那种谋财害命的人,其中应该是有来由。”
“老人家不要怕,我们不会杀你,我想知道你们与那刘义守司令是什么关系?”江水言辞诚肯地说。
“周大哥,你替老人松绑吧,不要让他老人家吓着了。”
旱地龙用松油灯火苗烧断老者身上的绳索,老人活动活动手腕和膀臂肩,慢慢地恢复作为老人特有的庄重,望着二人缓缓说道:“既然这位壮士说自己是旱地龙,我想问一下是到底是刘司令的人是也不是?”
“正是,刘司令如同我的再造父母。”
“这位兄弟,你说刘司令被小人暗算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家,你知道我是刘司令的人,但我却对你们父子二人一无所知,你们还是如实地说吧。”
“哎!算了,我这样跟你们说吧,我们这个村寨子都是当刘封两家家将的后人,刘义守他是我族人的现任主子,我们先辈世代奉命驻守后山之路,对胆敢闯入者格杀勿论,适才刚要动手,就听到旱地龙壮士梦惊语方知晓,你们与主子有莫大的关系,对于刚才的鲁莽,老朽在此向二位赔礼了。”
“老人家,刚才我下手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啊,幸好没有哦,忘了给龙兄弟松绑了”江水说道。
他当即从地上捡起长刀在龙忠义身上的绳索轻轻一挥,绳索齐刷刷地断掉。
江水借着柱子上的松油光亮,看了手中这把单刀,还有地上的刀鞘,他心想这不是挂在客厅那把吗?!
当即心中大喜,凭着前些日子与清风道长形影不离,对兵刃的好坏多少也长了点眼力。对眼前这把发出寒光的利器,乍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好刀,一把削铜剁铁的利刃。宽厚的刀背,刀身前宽后窄,通体长约三尺二,刀头呈切刃,重心在刀身中部,这一尺的刀柄,双手一抡,哪怕对面此刻站着一匹也会被一分为二了,此刀握在手里,江水心里不踏实了不少,若现在再来他个二三十号人,保证心里一点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