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一边沉吟,一边用眼神看向一边的朱肃,希望他能拿出后世切实可行的法子出来。朱肃也看到了老朱的眼神暗示,他轻咳一声,低头假装喝茶,给老朱来了个视而不见。
老五!老朱脸上挂不住,干脆直说了。后世有了解决的法子,对不对?
呃。咳咳。朱肃险些被茶水呛到。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老朱嘿嘿一笑:爹,有是有
那还不快说!老朱面色一板。还要咱这个当爹的求你不成?
呃,爹啊。我告诉你的事,已经够多了。
照理来说,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朱肃提条件道。
自己白给老朱提供了这么多信息,现在也已经证明自己穿越者身份了,凭啥你老朱问啥,我就得答啥?
诚意呢?说好的我不用去大本堂呢?
见自家五儿子敢造反,老朱的脸沉了下来。怎么,你还想在咱这里讨好处?
咱是不是该赏你这个吴王爷黄金万两,好酬你这盖世之功啊?
嘿嘿,黄金万两那也不错朱肃挠了挠头。不过爹,说好的答应我不必去大本堂呢?
休想!老朱把脸一板。你才多大年纪?不在宫里读书,你想干什么?
小屁孩子,就想就藩?
不就藩,去凤阳高墙也行啊!朱肃坚持道。大本堂那鬼地方,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呆了。爹啊,别看我年纪小,我脑子里,满满当当塞着上辈子学来的一堆知识呐!
您死咬着让我在大本堂里,学那老掉牙的之乎者也我还不如再死一次,再穿越一次得了!
五弟!胡说什么呐!朱标斥道。
老朱却有些意动,从刚刚在大本堂的考较来看,老五确实学过不少东西。否则也说不出那番能折服那小神童的话来。只是
他的穿越者身份,是大明朝廷的一大助力。必须牢牢掌在自己手里,莫被其他人知晓了去。
又怎么可能放他出宫建府?留在宫里读书,无疑是最好的一种保护了。
是以老朱依然摇头拒绝,只用手指着朱肃,威胁道:你说不说?
国家大事,又岂是让你拿来和咱讨价还价的?
不说!朱肃也算豁出去了。不成功就成仁,这次要是再怂了,大本堂的苦日子就要没边了。您要是不答应,就是把我屁股打烂了,我也不说!
你个小崽子,我!老朱抬起手来,朱标赶紧将朱肃护在了身后。老朱看了心一软,恨恨放下手去。
哼,不说就不说。咱还就不信了,咱想不出个万全的法子来!
说着,他气鼓鼓的背着手,在厅里转起圈子来。一边转,一边自言自语道:其实,内阁这个法子还是不错的。起码,比留着宰相制有用。
要不,用另一套班子限制内阁
哼哼。朱肃在一旁故意拱火:这法子还不错啊?再过个几代,您的后人就这么干了。搬出了内廷的太监,整了个‘司礼监’来反制内阁。您后代的一位好大孙,玩这个最是得心应手。他自己躲在后宫里整整二十多年不上朝,炼丹修道过的快活无比,靠着这司礼监,愣是把内阁和朝臣玩的团团转!
不过他也就这点能耐了。他的年号叫嘉靖,当时有小儿传唱民谣曰:嘉靖嘉靖,家家皆净。权倒是没丢,国那可就一塌糊涂了。
朱肃在那自顾自的说,却没注意到,老朱的注意力已经从所谓的司礼监,转移到了另一个关键词上。
空气沉寂了一会儿,乾清宫里,陡然爆发出洪武大帝愤怒的咆哮声:
什么?二十多年不上朝??
还炼丹修道?特娘的,喜欢修道滚去当道士去啊!赖在宫里是咋回事?
操弄个权术还挺得意是吧?光弄权有个屁用,把家败光了是闹哪样?
老朱不善的目光又瞄向了朱标,看样子,很有把朱标当做那朱厚熜,亲切教育一番的想法。
爹,息怒,爹朱标差点又给老朱跪了。这锅咋又落我头上了?他幽怨的看了朱老五一眼,再来这么几次,感觉亲爹的爱都要消失了
呃朱肃满怀歉意的向大哥拱了拱手误伤,纯属误伤。
你说,你生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老朱嫌弃的指一指朱标。日后你有儿子,必须带进宫里来!咱和你娘亲自来教!
咱算看出来了,你这小子性子太软,就不是教儿子那块料!
是,是。朱标擦了擦汗,跑上前帮老朱拍打着后背顺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出卖自己未来儿子的抚养权了。
老朱喘了一会,好不容易顺了气,这才向朱肃道:老五,按这么说,这司礼监不是还成么?至少大权没有旁落到内阁。
只是那嘉靖太不争气而已。
呃。朱肃顿了顿,先朝着朱标抱歉一笑,朱标顿觉后背一凉。
只听朱肃继续道:您想多了。该旁落的,一样会旁落。不止旁落给内阁,还旁落给司礼监呢!
后来又出了个年号天启的,这位喜欢躲在宫里当木匠。他把朝廷大事都交给了大太监魏忠贤。
皇帝称万岁,老魏称‘九千岁’,牛批吧。
朱标已经开始默默后退了。
老朱脸一黑,重重一拍桌子。奶奶的,先出了个道士,又出了个木匠!
特娘的一大群孝子贤孙!老大,你退那么远作甚?来来来,靠近些来,咱保证不打死你!
朱标面如土色,瞥了一眼在后头看热闹的无良弟弟,赶紧板板正正的又给亲爹跪了。爹,您别。
我都答应以后儿子给您教养了,有您亲自教,孩儿后代肯定出不了不肖子孙!
朱肃在后边偷笑。嘿嘿,看平时风度翩翩的大哥秒跪认怂,还挺好玩的。
不过也不能玩过火了。而且这锅本就不该由大哥来背。于是朱肃也劝道:爹,你可别生气了。现在您提前知道了这事,大可防范于未然不是?
我保证,只要大哥继承了大位,嘉靖天启这种孝子贤孙,是断然不会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