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机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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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搬了一张椅子到酒柜旁边坐下，看着对面坐着的金发少女，眼含笑意：“皇后，晚上好。”

“如果你坚持这样叫的话，我没有意见。”

灰羽伸手握住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摇晃：“但是我并不能确定你的同伴是不是和我一样没有意见。”

“好吧。”

安东尼皱起了眉头，他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瓦莲京娜，她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您之前给我开的条件，我其实很感兴趣”，尽管完全没看懂灰羽在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但安东尼还是说道。

作为一名历史系的学生，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对自己的文字功力有没有数。

“你真的想好了么？这不管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灰羽的脸色显得相当认真。

“当然。”，安东尼笑了笑：“您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灰羽盯着安东尼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长长的气：“没问题，柯蒂斯家族向来是言出必行。”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瓦莲京娜，眉头微微皱起：“瓦莲京娜，我需要你暂时出去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吧？”，安东尼有些疑惑，而瓦莲京娜也显得有些不解。

但灰羽依旧是坚持己见：“这件事情，暂时需要绝对的保密。”

瓦莲京娜想了想，起身离开了这里，只是与安东尼传递了：“等下如果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秘密就杀了你哦”这样的目光。

在关门声响起后，灰羽轻轻击掌，一个长腿的黑皮肤女人立刻走到她跟前，将一叠白纸递给了她。

“维斯黑奴？”

安东尼试探地问道。

“嗯。”

灰羽轻轻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你对异种人感兴趣？”

“不是，只是感慨一下。”

安东尼尴尬地笑了笑：“胸部大的亨伯特郡女人’，‘屁股翘的科鲁佐城金发白妞’，‘腿长的维斯黑奴’，虽然我对奴隶方面没什么研究，但这个确实太有名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并且刚刚那个女人的腿，真的很长。”

“那就在这里签字吧。”，灰羽没有接着安东尼的话茬，而是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安东尼。

安东尼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突然就愣住了：“这是...婚约？”

“没错。”，灰羽面色平静地点头。

“只为了那个骑士，你能做到这一步？”，安东尼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猜测过许多次灰羽在那张信纸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不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条件！

“并不是只为了他，这里面有着我自己的权衡。”，灰羽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平淡，似乎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我需要一个‘未婚夫’来谢绝掉那些上门提亲的贵族；而对于你来说，一位柯蒂斯家族的未婚妻可以让你私生子的身份显得不再那么卑微。”

“并且这只是一份婚约，双向生效，你我两人任意一边都可以毁约。”

安东尼沉默了很久，然后拿起灰羽递来的鹅毛笔，轻轻在这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位柯蒂斯家族的未婚妻”，这确实是一个他完全拒绝不了的条件。

如果回到维林诺的话，这将是他走向权利舞台的重要保障，在整个帝国，都不会有一份比这份婚约对他更加有力的契约了。

“我暂时不会将这份婚约公开。”，灰羽也在这份婚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一个副本递给了安东尼：“等到你回到维林诺的时候，公开的效果会更好。”

“好。”，安东尼点了点头。

紧接着，灰羽又从一旁的女仆手中接过了两份文件递给了安东尼：“这是两份忏悔书，你看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安东尼接过资料，一张一张地向下翻阅。

从资料的内容可以推出，这是两个修女写下的东西，她们的文笔优美，夹杂许多圣徒名言，洋洋洒洒四五千字。

“这份文件中所提到的那位‘赫柏子爵’，其实就是你‘救出去’那个女人的父亲”

安东尼的瞳孔顿时微微一缩，他将手中的资料放下：“在她们的记载中，赫柏子爵是一个面目狰狞，手段残忍的魔鬼。”

“那么我是不是有理由认为，他是一名已经失控、或者濒临失控的超凡者，所以要通过生育后代的方法，来解决掉体内多余非凡特性的问题？”

“不。”

灰羽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安东尼的问题：“赫柏子爵是魔鬼，却是披着人皮的奸诈魔鬼，他很温柔，很英俊，第一次出现在修女们面前时必然是虔诚贵族的伟岸形象，但这都并不重要，这两份忏悔书的重点在于，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将两个虔诚的女神信徒拖入地狱里。”

“我倒觉得这份忏悔书并没有太高的真实性。“

安东尼冷哼一声：“真正虔诚的教徒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信仰？”

“我记得《丰收女神教义》中有一句话是，魔鬼的考验，只能让义人的心愈发稳固。”

灰羽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她看向安东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弱智，即使是一旁仅能看见灰羽侧颜的瓦莲京娜都从那眼神之中读出来了毫不掩饰的蔑视以及对智障的关爱。

安东尼低下头来，再度翻读手中的忏悔书，只是顺带低低地咕哝道：“能不能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羔羊，知道帝国有多少贵族在玩弄心甘情愿堕落的修女吗？”

沉默许久之后，灰羽终于再度开口：“修女只是那些志愿于献身于神灵的人，虽然她们有着崇高的志向，但你不要因此忽略了一件事情，在成为身披修女服的修女之前，她们本身都是有着欲望的人。”

“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但这并不是我们争论的重点。”

安东尼摇头：“重点是这个赫柏子爵，到底是什么人？”

灰羽摆了摆手，示意安东尼不用着急，然后将手中剩下的那一沓资料递给了安东尼：“让你更加不相信的事情还在后面。”

拿起少女递过来的一沓资料，一眼看到的，是一张非常惹人遐想的天使脸孔，她脸上的五官在一头金色的卷发以及白皙的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动人。

即使只是一张画像，却让安东尼忍不住自然而然地多看了两眼，也正是这两眼，让他发现了女人凶器那所雕刻着的红色雄鹰家族徽章。

安东尼当然认识这个鲜艳刺眼的徽章。

帝国贵族谁不知道萨格尔行省内那个未必是最古老庞大却百分百是最跋扈骄横的格雷家族？

灰羽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女人，叫做艾琳，艾琳·格雷，是一百多年前便已经在大陆上活跃的人物，却在一次探险之后，完全地销声匿迹，大多数人都以为她已经死在了那个古老的遗迹里，但事实上，她留在家族里的那个超凡信物，直到今日还闪烁着光芒。”

“这是那个女人的母亲，据我的调查来看，她也是一位强大的超凡者，并且我认为她起码已经达到了序列7的位格。”

“等等！”

安东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你说她已经失踪了一百多年，可问题是阿琳娜看上去还非常的年轻。”

“你叫她阿琳娜么？”，灰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听起来非常不可能，但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叫阿琳娜的女人，其实的确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呢？”

“这不可能！”

安东尼忍不住惊呼出声：“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她身体中的各项机能都是正常的！”

“对，你说的没错。”

灰羽点了点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那位像神一样的父亲，或者说，我怀疑他现在已经成神了！”

“成神...”

安东尼低声念了两遍这个词语，心中满是震撼。

“如果你用一些特殊的仪器来检查阿琳娜的身体，你会发现，在阿琳娜的心脏处会有着强烈的金属反应。”，灰羽看着安东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里面是稀世的珍宝，藏着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在很久以前，有人将它称为‘机械之心’，她就是以这个东西来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而代价就是，那个叫阿琳娜的女人，她全身都是剧毒，如果她受伤了，一滴挥发出来的血液就能要了无数人的命。”

灰羽继续说道：“这也是她被囚禁起来的原因，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将她囚禁起来的人，正是他的父亲。”

“毫不夸张地说，她一个人就足以灭绝掉整个弗仑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