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许峰笑容僵住。
他不是给了姚大头的妻子二两银子吗?
许峰心脏一阵抽搐,倒退三步,身形一个不稳,差点跌坐在地,幸得徐天澜反应快,急忙将其扶住。
“兄弟,我,我的二两银子,没了”
许峰捂着脸,无比的痛苦。
这若是被周莹拿去,购置些吃食,给孩子截几尺布料,也就罢了。
却没想,竟然被姚大头赌输了去。
“许哥,撑住,咱在挣!”徐天澜哭笑不得的安慰,心里也有些感慨。
“走,快半夜了,要哭也得回家哭去。”
许峰步履踉跄,和徐天澜回到了衙门。
“许哥”
徐天澜刚要安慰,许峰直接摆摆手,自顾回到厢房,埋头大哭起来。
“这”
徐天澜面露苦笑,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继续练起了刀法。
“八荒归葬刀第二层,风云悠。”
翌日清晨。
许峰和徐天澜坐在石桌上,啃着干粮饼。
原本许峰眼就大,经过昨晚的鬼哭狼嚎,现在肿的跟牛眼似的了。
“兄弟,你知道吗,二两银子,能在村里娶个媳妇了!”
“为兄的一个媳妇没了!”
许峰说着说着,又是一阵伤心。
“哥,我知道,不就是媳妇吗,咱在挣!”
徐天澜语气严肃,好生一顿安慰。
“说的轻松,你都有俩媳妇了。”许峰此刻委屈的,就跟小怨妇似的。
徐天澜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却不想一位小吏闯进后院。
“不好了,许大人,又有尸体出现了!和昨儿一模一样,都是被刨开了肚子!”
许峰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严肃。
“走。”
两人急忙赶往县衙,昨晚巡查到了半夜,却不想还是有人被遗腹鬼害了!
到了县衙,许峰和徐天澜看着地上尸体,和之前的汉子相差无几,模样凄惨至极。
不过他们都是一愣。
“又是男的?”
徐天澜皱眉,这和以往案例的情况,并不相同。
原本以为,第一具尸体,是被误杀,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了。
“是姚大头。”
许峰话语沉重,道出了尸体的身份。
“什么?”徐天澜一呆。
怪不得昨晚姚大头没去赌坊,原来是被暗害了!
“这一次尸体是在哪发现的?”
“是在他家不远处。”
“通知家属了吗?”
“姚大头的媳妇知道了,然后昏迷不醒,被我们送到医馆去了。”
听到这,许峰和徐天澜都是一脸的凝重。
两人迈步走出县衙,许峰沉声道:
“昨日我与白琳对账,那汉子是在夜晚赌坊赌输之后,回到聚香楼,却不想清晨时候却成为了尸体。”
“而姚大头的状况,和那人差不多。”
徐天澜点点头。
“看他们被害时间,大约都是在午夜之前,正巧与我们巡查之地错过。”
一般妖物害人,都是在亥时左右,子时之前。过了子时,万物开始复苏,阳气至盛,普通妖物害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兄弟,你怎么看?”
许峰看向徐天澜。
“这两人的共同性,有赌,是男人,会不会和这两件事有关?”徐天澜说出自己的见解。
不过目前的线索,还不是那么多。
“嗯,还有一个共同点。昨日白琳跟我说过,那汉子也有家世,论情况,和姚大头差不多。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俩人算是半个男人,都是好赌成性不顾家。”
徐天澜捏了捏眉心,轻声道:
“许哥,县里的这种人,多不多?”
许峰回忆起来,双手环胸,沉声道:
“这种人哪里都有,不过咱们县的话,如果将地域范围锁定在聚凤楼那里的地方,还真有一个和他们相差无几的人。
而且,这两人都是在聚凤楼附近遇害,可以确定遗腹鬼就是出自聚凤楼。那么这最后一个目标,你想怎么做?”
徐天澜放下手,轻声道:
“诱饵。”
“英雄所见略同。”许峰嘿嘿一笑。
两人即刻赶往医馆,慰问了一番周莹。
周莹面色发白,眼眶红肿,见到许峰和徐天澜时,泫然欲泣。
“两位大人,小女子虽然没了依靠,如今也算是超脱了,他不在,小女子自己也能活的下去。”
许峰跟她大眼瞪小眼,都是红着眼睛,且原因都是出自同一个人。
“这样吧,你去县里的纺织局,就说是我让去的,找个讨生的活计。至于孩子,送到书院,赵老先生自然会卖我一个薄面。”
许峰说完,周莹下了床铺,噗通跪在地上。
“多谢许大人,多谢许大人!今后我儿成了气候,定然要好好报答许大人!”
“这些,都是后话了。”
许峰摇摇头,扶起周莹。
兄弟二人并肩走出医馆,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很快,又到半夜。
聚凤楼不远,隔着两条街的瓦屋里,传来了叮了当啷的动静。
“你,你再去赌,我就死给你看!”
“臭娘们,给老子滚!”
然后,就听到了噗通一声,以及桌椅碗碟被打翻的声音。
其中,更有孩子的啼哭声。
“哭,再哭跟你娘一块滚!”
嘭!
响声传来,大门被人踹开,走出一位中年汉子,个子不高,身形偏瘦,相貌却是有一种书生气。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徐天澜轻语,面色冷淡。
“嘿,许爷我看着吓人,实际不也是一位响当当的,风流才子?”许峰嘿嘿一笑,满脸横肉颤动,只不过笑容也是有些吓人的。
徐天澜心里哭笑不得,只是点头,装作认同的样子。
许峰看他表情,心中甚是满意,这才道:
“这人名叫仇一寿,至于是不是那种货色,方才你也见识了。”
“的确见识了。”
徐天澜握着腰刀,若不是这仇一寿是诱饵,定然是要一顿胖揍。
“距离差不多了,走!”
许峰和徐天澜隐入了暗中。
前方不远处,仇一寿走路划着圈,吊儿郎当,口里还哼唧着带有颜色的曲子。
可走着走着,仇一寿感觉后脖颈子一凉,缩了缩脖子。
“哪吹来的风?这还没立秋,怎么就凉了?”
他打了个激灵,口中斯哈作响,身躯抖动。
可这,自然也不能阻挡他去赌坊的脚步。
突兀,他感觉脚后跟被什么拌住,心脏一紧,急忙低下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谁?哪个孙子戏耍老子?”
仇一寿感觉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可环视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错觉?”
仇一寿挠挠头,压着心中的悸动,再次迈步,却又是怎么也抬不起脚。
“什么玩意!”
仇一寿头皮发紧,再低头,却是瞳孔一缩。
是有一个东西拽他的脚脖子,死死握住。
不过狗儿般大,却双眸漆黑,带着獠牙,指甲狭长。其发丝黏黏糊糊,嘴角血迹斑驳,一条尾巴似的东西拖拽在地。
不过,这尾巴却不是连着尾椎,而是肚脐。
“啊!”
仇一寿的凄惨嘶吼响起,在月光下,他的脸已经被吓到扭曲。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