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往事

随着燕青黎糊弄过去离殇，现场的气氛稍微缓和，但还是有些冰冷，尤其是马隆兴看向熊王的眼神，就像看向杀父仇人一般。

“白狐，你们都先下去吧。”话音一落，大殿内除了燕青黎三人，就只剩下熊王一人。

只听得熊王开口：“马隆兴，你也不用怪我，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他的死我也很悲痛。”

但是听到这句话，马隆兴瞬间就被惹毛了。、

“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说这句话，你的主人死了，而你却在这里活的好好的，还大言不惭与你无关？若不是袖手旁观，他又怎么可能丧命在这长青林中！我寻他已经有了五载，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得吗？五年，你才来派人寻我，你早干什么去了？！”

马隆兴越说越急，最后竟然极速咳嗽起来，不一会脸就涨得通红。而看着他现在的模样，熊王有意想上前拍拍他的后背，却被马隆兴的眼神给逼退了回去。

而熊王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马隆兴咳嗽。

过了好大一会，马隆兴才停止咳嗽。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但还是有些认命。

“罢了，罢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把你们放出去！”说完这句话，马隆兴就摊坐在地，老泪纵横。

而在一旁的燕青黎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向熊王投去询问的目光，却发现熊王也在低着头不言语。

“我擦嘞？有猫腻！”虽然心中好奇，但是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自然还是安慰他们。

“马兄，人死不能复生，望你节哀顺变！”说罢就拍了拍马隆兴的肩膀。

之后他又走到熊王的身边，也想拍一拍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够不着，无奈之下只能拍了拍他的后背。

说实话，燕青黎的所作所为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这也难怪，事情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当然要说一句节哀顺变。如果是自己，又怎么可能节哀顺变。

人是世界上最为感性的生物，自己重要的人离去，悲伤是肯定的。

虽然马隆兴寻找那个人已经很久了，始终坚信他还活着，如今见了这个熊王，才知道自己寻找的五年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换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燕兄弟，你可有兄弟。”马隆兴突然发问。

燕青黎仔细思考了一下，想到了很多人，包括前世的发小与室友，还有眼前的马隆兴。

“马兄，自然是有的。”燕青黎回答。

“我也有一个，只不过他已经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马隆兴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很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们两个都是孤儿，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他比我大一岁，因此每次有吃的都是先给我吃。每次去大户人家偷点吃的，也是他打头阵，每次我们被抓住，他就跪着磕头，说我没有偷东西，都是他干的。所以，所有的惩罚也是他自己承受。但是好景不长，家里遭了战乱，冬天很快就来了，没有吃的，那是真饿啊，真的好饿，可偏偏是这个时候，又开始下雪了。他就那么抱着我蜷缩在墙角，我偷偷的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张嘴接着天上的雪。好饿啊”说到这里，马隆兴心有所感，像是体会到当时的寒冷，竟然双手抱着腿，身体蜷缩起来，抬头看着那并不能看到的天空。

燕青黎听得不禁有些动容，因为他也自小就听奶奶说她小时候的贫苦悲惨命运。

只听着马隆兴继续说道：

“后来，我们几乎快要冻死了，幸好这时我们遇到了师父们。他们说：‘老三，你看这两个孩子这么可怜，我们带回去吧！’但是三师父说：‘可怜孩子多了去了，难道我们都要捡来吗？’然后二师父就把我拽了出来，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这两个孩子咱俩一人一个，当徒弟养着，我要这个小的，你要那个大的。’于是我们两个就被师父捡了回去。”马隆兴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些光彩。

于是他继续说：“二师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说我没有名字，二师父说正好，你叫马隆兴，你哥哥就叫马隆发。你们两个以后就是我们马家的后人了。三师父也抱起来冻得浑身冰凉的他。”

“后来，我们拜见了大师父的灵位，这才知道，马家就只剩我们四个人了。我跟着二师父学习萨满教神通，我学的很卖力，所以即使我的天赋不好，师父们也是喜欢我。而大哥跟着三师父学跳大神，本来跳大神是凉薄的性子才对，怎的就如此嫉恶如仇。再后来，师父们被仇人毒杀。大哥本来就看不惯卑鄙小人，亲自追杀那人出了长城。得知消息以后我也赶忙去寻他，这一找就是五年呐！！！”

说着说着，马隆兴又是红了眼眶，而此时的熊王也是一样。

只听着熊王说道：“我就是马大哥的二神，马大哥被人杀了以后，我夺舍到这将死的熊王身上，这才可以与你们相见。”

燕青黎已经动情，他本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因此也为此吃了不少亏，不过他此时并没有任何芥蒂与防备。

“马兄，你若不嫌弃，我燕青黎就是你兄弟！”

马隆兴笑了笑，拒绝说道：“燕兄弟，你我本就意气相投，奈何我身上的因果太多，怕是会连累你啊！”

“我才不信那什么破因果，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句话说得众人心中动容，就连离殇也是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愚兄马隆兴谢过贤弟了。”说罢就拱手俯身。

燕青黎笑逐颜开，因为他感觉得到，自己交了一个用心的好兄弟。

“小弟见过马大哥。”

而一旁的熊王就不干了。

“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带着我。”

马隆兴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却叹了一口气。

“罢了，以后你就以马隆发的名义继续活下去吧！”

之后两人一妖，就这样草率得结为兄弟了。

随后，熊王宴请众人。

燕青黎突然有一个疑问，“隆发啊，你说我父亲救过你，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熊王马隆发想了想，然后说道。

“应该说是救过我的大神一次，当初是七年前，就在长青林入口处，当时我们遇见了兽潮，是你父亲带领北戎族人击退的兽潮。”

燕青黎心中了然，就没再多说，只是与他们饮酒作乐，很快众人就全都喝醉在地。

再次清醒时，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燕青黎三人将要告辞而去，当他们劝说熊王马隆发走的时候，却听见熊王这么说。

“百年之内，妖族要有异动，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为你们打探消息，到时候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燕兄弟，北方有大妖降世了，而且不止一尊，有小道消息说至少有十二尊。”

“距离妖神之战已经过去千年，儒道佛三教的镇压余威已经十不存一，自然会有大妖降世，只不过这寻渊他们度不过来，就算过来了，这不也有长城吗。”马隆兴说道。

听完这些话，马隆发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只有一旁的燕青黎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搜集脑中的信息，这才听得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