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找了很多的理由,发现都不能劝说老头子改变主意,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江尚书扶住了她的手,“你就放心吧,棉棉不会有事的,况且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知道要出去游历了,你要是拦着他们,没准他们自己收拾包袱,直接离家出走了,到时候更麻烦。”
江玄麟江暮衍如果没人领着,是断然不会离家出走的,可是棉棉可就未必了,别看这孩子长得娇嫩,其实她才是胆子最大的。
而且她手里又有钱,还有本事,什么地方去不了?
江老夫人拿不定主意,便去找江太夫人。
江太夫人回来之后一直清修,很少理家里的事,她没有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们也要出去历练了。
“要我说你也不必担心,孩子们都大了,出去走走也好,你要拦也拦不住,棉棉这孩子有自己的际遇,你拦着她反而会害了她。”
江老夫人心里不平衡,她明明是担心棉棉,怎么就害她了?
不过,就连江太夫人都答应了,江老夫人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她让孙氏准备了一部分钱,自己又添了一些,钱全都放在了老五的手里,老四老六都是个花钱没数的,老五好在花钱有数。
“太好了,我们可以跟着四叔一起出去了。”江玄麟高兴的和棉棉击掌。
江暮衍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不用每天面对同学们的阴阳怪气。
江绪麒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可惜我还要考国子学,要不然就能够和你们一起去了。”
棉棉知道考国子学才是大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大表哥,考学才是最重要的,等你考上了之后再出去也不迟啊。”
“也是。”江绪麒也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了。
江老夫人一同意,棉棉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爹爹,一点都没有即将要离开的悲伤。
“到了外面记得多听听莫先生的话。”
“知道了,爹爹都说了好多遍了,棉棉会听话的。”
司忱夜知道她不喜欢莫先生,“莫先生的本事,你若是能够全都学会了,你会受益终生的。”
棉棉却不这么认为。
莫先生名叫莫向南,第一次可棉棉见面,正是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的时候,当时棉棉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连带着对突然出现的师傅印象也不好。
要不是葫芦爷爷说此人有本事,棉棉才不会拜他为师呢!
刘福从得知小奶奶要出外历练就开始担心,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最后竟然收拾出来十辆马车。
莫先生知道后,主动和司忱夜接过了准备行李这件差事。
最后,棉棉只带了小夏子和红葵两个人,毛毛,以及一辆马车的行李。
玩具一样都没有带。
棉棉反抗过,结果失败了。
所以棉棉现在更不喜欢莫先生了。
松鹤学院的夫子们知道三人要出去历练,很不客气的给他们布置了很多的功课。
看着长长的功课单子,棉棉的脸皱成了苦瓜,“章夫子,我们路上没有办法做功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棉棉尝试着打感情牌。
章夫子却还觉得少,虎着一张脸,“路上总有停下来的时候,到时候自然有时间做功课了,你年纪还小,可不能荒废了学业,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三表哥。”
棉棉见劝说不了章夫子,只能带着功课单子去了藏书楼。
章夫子给棉棉留的作业里面有好些都是读书任务,读完要写读后感,每天还要写两个大字。
棉棉都觉得出行都没有那么好玩了。
江暮衍的功课更多,他本来就是松鹤学院的好苗子,所有的夫子都一致认为他一定能够考进国子学的,甚至能够打破国子学最低的入学年龄。
所以,为了不让他荒诞学业,给他布置了一大堆的功课,整整是棉棉的两倍。
江玄麟的烦恼就少了很多。
夫子们知道给他布置功课多了他也完不成,只给他布置了一些简单的功课。
江玄麟高兴了起来,甚至还有时间笑话弟弟和妹妹。
江伯武不忍直视,人家功课多,说明人家聪明,明明衍哥儿和他是一个班的,可是功课却比人家少了那么多,也不想想自己的原因,竟然还好意思笑话人家。
江伯武干脆转过和顾山长交涉,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三月初一,正是民间农忙的时候。
江季洵领了刑部的任务之后便带着几人上路了。
江家准备了两辆马车。
司礼监也准备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给莫先生的,说起莫先生,江家的人都很尊重,江伯武和江仲言还花了重金让他路上多指点指点两个孩子。
莫先生是前朝大儒莫惟庸的独子,十多年前莫家书院可比现在的松鹤学院出名的多,仅次于朝廷创办的国子学,作为莫大儒的儿子,自然也是学富五车。
先帝去世前的一年,有人举报莫家图谋不轨,犯上作乱,当时调查这个案子的,正是正经被莫大儒赶出学院的胡潜之。
胡潜之被赶出书院后,一直怀恨在心,趁着调查的机会编造了莫家造反的证据,当时的皇帝也是昏聩,竟然没有让刑部复审就直接判了诛三族。
多少朝廷官员为莫家求情,可皇帝不但不听,反而为此震怒,不到秋天就把莫家的人斩了。
当时莫家的人死伤无数,可以说是血流成河。
莫向南当年因为在外游学躲过一劫。
自此流落江湖,学了一身的本事。
十几年后,司忱夜进入了司礼监,翻查出了这件案子,还了莫家清白,莫向南因此欠了司忱夜一个人情。
虽然莫向南没有参加过科举,可她的学识却是有目共睹的,多少家长不惜花重金希望他能够指点自己孩子,可惜都没有成功。
莫向南并不爱钱财,此次出山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和司忱夜的约定。
莫先生答应司忱夜跟在棉棉身边教导她十年,起先莫先生并没有将一个五岁的孩子放在心上,可时间长了,慢慢的发现了棉棉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