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神色动容:“你真是个好人。”
秦谨忍笑,好人?这世道哪有好人?但他还是在意她对他的印象,轻轻一叹道:“所以关于我的留言许多不实,你千万别信啊。”
李峤:“我只相信你。”
秦谨唇边勾起一抹笑,还好她今儿坐车后头,要不她一回头就得发现他忽悠人。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上周末我不是参加了竞赛吗?考了县第一,老师帮我报名了全国赛,这个月20号去京都,拿到名次直接保送大学呢。路费和吃喝都是学校掏钱。不过一来一回需要一周的时间。”李峤道。
“你自己去?”秦谨不放心,她长得好看又好骗,被人拐走怎么办?
李峤:“和数学老师一块儿,到时候还有其他学校的老师和学生。”
“我得跟着。”秦谨毋庸置疑道。
“你跟着干嘛?路费要不少钱的。”
“自费没问题,到时候带上奶奶,一会儿看看帝都天门。”
李峤认为可行,经过供销社,她道:“不进去结账吗?”
“前儿送货的时候结了,你以后不用管这些,好好读书,其余的事交由我。”
李峤求之不得,不用操心还好呢。
两人聊着家常回到冯家村。
门口清理出一片空地,村里好几个妇女坐那编织。
大家看到李峤,热情的打招呼。
李峤礼貌的把认识的都称呼了一遍,拉着秦老太太至一旁,迫不及待的告之对方,她考试得了第一名,将和老师一同前往京都参赛的喜事。“阿谨说带你一块儿。”
秦老太太高兴不已,自豪道:“我家媳妇就是厉害啊。京都等你考上大学再去不迟,阿谨跟着行。”路途遥遥,虽说有老师带着,她也不放心。
正午阳光正好,李峤自觉后背发汗,进屋换一身稍薄的红色棉袄棉裤。
衬得皮肤白里透红。
俏生生往秦谨跟前一站,他只觉得挪不开眼了。
李峤抬眸对他笑了一下又扭过头,走到挨着墙放稻草的地方,已经鼓出不少包。上前拨开覆盖的草:“我之前埋的羊肚菌居然长出来了,最近干燥也没雨啊。”
“我昨天撒了水。”秦谨移步至她身边:“你穿红色真好看。”
李峤也夸他:“你也很帅,我俩俊男美女天仙配。”
秦谨大笑,她还嘚瑟上了。
李峤想到正事:“你之前说供货有货供吗?”
“还没到交货的时候,等下雨吧。”秦谨道。
李峤:“我有个法子,咱们人工培育。到时候不愁货源。”
“人工培育?弄多了别人起疑,不得把眼睛盯我们身上吗?这事不用你操心。”秦谨从容道。
李峤:“可是.......”
秦谨打断道:“中午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啊?来碗鸡蛋面吧。”吃了一周的米想换个口味。
秦谨立刻洗手下厨。
于凤没事爱瞎溜达,瞧着李峤回来也跟着进了院子,瞥见秦谨下厨,李峤旁边坐着,啧啧出声:“男人做饭,女人歇着。峤峤,你是真不怕村里人说阿谨没出息啊。”
李峤打岔:“阿婶,小红嫂子咋样了?”
于凤语气一沉:“那个死东西出院后回娘家了,拿乔想让大犇去带,我就不让大犇带,孩子都生两个了,不跟我儿子还能跟谁?等着看吧,不出五天她肯定乖乖回家。”
于凤底气十足的道。
李峤不由得打一哆嗦,嫁到这种人家真是可怕。
秦谨留意到李峤的小动作,轻斥于凤:“你个疯婆子!能不能不要在我媳妇跟前说这些惊得她跟着胡思乱想?吓着她我赖你全家!峤峤,别怕啊。我和奶奶不会那么对你。”他语气一下子温和下来。
李峤心里稍稍踏实。
于凤揣了揣手,声音明显小了不少:“我说的哪里不对?孩子都有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姑娘啊?你这会子稀罕女人,等她生了孩子看你稀罕不?”
秦谨冷脸拎着烧火棍站起来:“你走不走?不走我踹你走。”
于凤灰溜溜的离开。
这煞神。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非跟上骂两句不可。
李峤打趣道:“一物降一物,你简直就是阿婶的克星。”
“你是我的克星。”他说。
“克你哪里啊?”明明是他克她!
“哪里都被克住了。”秦谨低声道:“今天那样吗?”
李峤稍作犹豫,羞涩的嗯一声:“晚上。”
秦谨抬眼,太阳在正头顶。天黑有的等啊。“回头咱们可以先到打谷场。”
“我才不去呢。”李峤拒绝道。现在天气暖了,草里有虫子,占身上浑身起鸡皮疙瘩。“明天可以带我去大姐吧?”
秦谨头往侧边一伸。
李峤会意,挨近吧唧一口。
秦老太太进院子见了正着,又悄悄退了出去。
想着孙媳妇会来事,今晚应该没问题了吧?
李峤吃完面,抱着书来到青年点。
一个个看完几人做的习题,分别讲解完各自错误,不知不觉便过了两个小时。
又教几人读了两遍英语,坐一旁休息。
韩庭往她跟前的茶缸里倒水,杜欣欣拿出小零食。
李峤道谢后,吃着零嘴,喝着茶看几人复习。
喝完杯子里的水准备告辞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峤峤在吗?”
是董腊梅。
李峤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找我干嘛?”
董腊梅进屋,笑意不达眼底:“咋了?不干嘛不能找你啊?外头说话。”
李峤与知青们道别,走到外面。
董腊梅开始数落:“你这个丫头,你妹妹说你在学校里教别人不教她,回村教知青们也不带她,吃得分给别人,也不给她,有没有这回事?你生她的气我已经教训过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她的学习,你给用点心成不成?当我这个做娘的求你。”后面几句话,董腊梅降低了姿态。
李峤不为所动,她已经看穿了董腊梅的为人,面热心冷暗着坏,和李金花一样会打算盘。她嗤一声:“我还不用心?我们班的第二名笔记随便她看,做完的资料一借就给,是她自己太蠢。”
董腊梅火冒三丈:“嘿!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心也不是一天凉的。我的准考证被人偷了,私下刻了一个假章告诉她,她转头传得人尽皆知,幸好大家都不信我会刻印章。要不这会儿我已经被学校开除回家种地了。”李峤径直越过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