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指点薛老爷子赢了隔壁的陶老爷子,对方点名要和李峤来一把。
薛老爷子让出位置。
李峤落座:“陶爷爷请指教。”
陶老爷子一笑:“还挺谦虚。”
李峤走棋,几乎是陶老爷子一落棋她便想好了下一步。
陶老爷子渐渐烦躁:“你是不是作弊了?”
薛老爷子不高兴道:“上哪儿作弊?”
陶老爷子郁闷。
程淑琴趁机拍薛凌清的马屁:“素芬,薛教授肯定能赢李峤吧?”
薛素芬:“那是了,等着我去找小叔和李峤下。”
李峤无所谓道:“赢就赢呗,又不是多大的事。”
薛素芬闻言忽然不想找了,小叔老师,赢李峤不值得炫耀,输多丢脸?
她拐弯进了房间。
程淑琴跟上去:“素芬,怎么不找薛教授啊?”
“不想找。”薛素芬往床上一趴,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
程淑琴陪了她一会儿,走到窗口往外望。
一眼瞧见李峤家院墙上的田园风格的绘画。在一众普通民房中,墙绘尤其特别。她好奇道:“素芬,你看,那户人家墙上还画着画。”
“李峤家。”薛素芬头也不抬的说。
“李峤租的房子就是那儿啊。好小,一大家子有七八口人吗?住的下吗?”
“她家拢共就三个人。秦奶奶,她对象和她。”薛素芬道。
其实也够住了。
就是没有卫生间,得去公共厕所不太方便。
“没有公婆吗?”程淑琴接着道。
薛素芬:“嗯。”
程淑琴:“我想去她家参观参观,你能不能带我过去啊?”
薛素芬不愿意:“你想去自己去。”
程淑琴哪里敢独自前往?但她必须一趟李峤家,了解了解对方的家庭环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李峤挺会穿的,衣裳也多,真想看看她的衣橱里,还有哪些衣裳没穿过。”
三言两语勾起了薛素芬的好奇心。
李峤身上的红大衣款式就不错。
不是艳丽的红,是稍微偏暗的红。
而且款式不是商场里卖的修身款,比较宽松,穿在身上一看就很贵。
但凭李峤的津贴,肯定买不起。
衣橱里衣裳多的话,可以当作李峤对象违法犯罪的证据。
如此一来,李峤不得任由她拿捏?
薛素芬想到这儿刚安分下去的心又开始活络,她和程淑琴一道下楼。
李峤并不在院子里,隔壁的陶爷爷也走了。
爷爷一个人坐躺椅上听收音机。
她道:“爷爷,李峤呢?你怎么不继续下棋了?”
“峤峤回家了。你陶爷爷输给她,气走了。”薛老爷子说:“赶明儿峤峤有空,你把她喊家里来,我得好好请教她如何下象棋。”
薛素芬呵呵笑,默默道:我才懒得请她来听你们夸她。
薛素芬领着程淑琴来到秦家门口敲门。
院子里的狗汪汪叫个不停。
李峤走出房间。
薛素芬透过门缝道:“李峤,是我。”
李峤打开门,再见到程淑琴,脸色更加不悦:“有事吗?”
“想约你晚上一块儿看电影。”薛素芬随意找了个借口。
李峤:“昨天和对象看过了。”
薛素芬打岔:“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李峤视线略过程淑琴,你来就算了,带程淑琴算怎么回事?可她若是拒绝的话,薛素芬会不会说她不给面子?回家和薛爷爷,和薛教授一说,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小气?
她犹豫后道:“进来吧。”
最好别抱有目的,否则她不会手软。
李峤将人带进自己的房间。
薛素芬环顾四周,房间大小和秦奶奶的差不多,但布局完全不一样。
进门右侧墙上是墙绘。
上面画着穿婚纱的李峤和穿西装的秦谨。
背景是一片农田。
神奇的是,他们站这样的背景下一点都不显土。
薛素芬惊道:“你们老家还能照婚纱照?”今年以前城里的男人结婚,条件好的穿中山装。差点普通的褂子。西装可没人敢穿,婚纱也一样。
今年开春后才有人穿,不过很少,而且婚纱没有白色,都是粉色和红色。
李峤不是去年结婚的吗?
还有婚纱的款式,和照相馆里的差别很大。
墙绘中的婚纱更蓬松,更简洁大气。
这得花多少钱啊?
李峤:“我自己想象的。”秦谨看了墙绘说,等她毕业一定重新办婚宴,让她穿婚纱嫁他。
她真想赶紧跳级,赶紧毕业呀!
薛素芬不信,她不搭话,继续打量,房间是铁架子床,被褥和床单是粉色格子。
墙角一个三开门的立柜。
靠窗的位置有梳妆台,上面摆着商场里常见的面霜,一块钱一大瓶,可以用很久。
梳妆台旁边有个上锁的木箱子。
薛素芬道:“你们房间怎么没有鞋子?”
李峤:“放柜子里了。”
程淑琴已经打开了柜子的双开门。
下面两层隔板,全部放着鞋子,刷的干干净净。
上面挂着衣裳,左边男式,一件貂皮大衣映入眼帘,这种高档衣裳不是出口创汇的吗?
商场偶尔也有货卖,但价格昂贵而且供不应求。
根本轮不到普通人买。
李峤对象竟然有。
右边女式,毛衣,大衣,棉服,一样不缺,款式新潮。
李峤呵斥:“程淑琴,你干啥?”她上前关衣柜:“一进门开别人衣橱,懂不懂礼貌?”
薛素芬也看到了:“李峤,你家还有貂皮大衣啊。”
李峤不解,有貂皮大衣有什么可稀奇的?她想到商场里没有得卖,多了份心眼:“我对象乡下的好兄弟特意收貂毛为他做的新婚贺礼。”
“你的衣裳也挺多。”程淑琴道。
李峤:“我自己买的。”
“你哪来的钱?”薛素芬追着问。
程淑琴虎视眈眈的等解释。
李峤不疾不徐:“老家供销社有同学看中我的手工编织,从我这里进货,奶奶帮着我收了村里的婶娘们当学徒做编织,每个编织我们家挣五分钱,还包含了跑腿送货和质量检查。就这么一点点攒下了钱,这儿还有收据。”
李峤拿出以前供销社开的单子。
这个单子是夹在她看的小说里被带过来的。
刚好派上用场。
薛素芬一看,货的数量,一次就要两百个,进价一毛五到两毛五不等。
上面还有供销社戳的印章和负责人的签字。
看来李峤的东西来路真的正经。
她算是服了。
李峤收起单据,开始质问:“素芬,你故意带程淑琴来是不是就奔着检查我的衣橱?是不是又想说我对象或者我偷东西?虽然我俩处的不怎么好,但奶奶说,咱们是真正的老乡,她和薛爷爷,薛奶奶打小一块儿长大,情谊深厚,让我一定和你好好的。你竟然一而再的和程淑琴一块儿害我。亏得奶奶熬夜为你织手套,讨好你跟我好好相处,白眼狼啊你!你下次也别来了。”
李峤骂了薛素芬一顿直白的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