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衣裳怎么这样裁?裙子不像裙子,褂子不像褂子的。”江婉秋道。
秦老太太从打样的样纸下翻出李峤画的设计图:“学校校庆的演出服,你们家素芬参加了没?”
“肯定参加啊,她吹笛子。到时候我让敬仪用相机给她拍照留念。”江婉秋打量设计图:“这是男人穿的吗?古代衣裳?峤峤和谁一起拉二胡?二胡公园里的老头也会拉,你穿得再漂亮估计也不出彩,还是把精力放学习上好。刚跳的级可别落下了。三百块的奖学金下学期得不到,多丢人?”
素芬说,李峤期末考试总分只比她多三十来分,其实有二十分是运动会加的分。
这个成绩跳级,这学期想当优等生肯定难。
薛老爷子:“伱少说风凉话,我看好峤峤,哪天表演?我给你捧场。”
李峤眼睫弯弯:“薛奶奶也是关心我学习,放心吧,学习上我有信心。”她接着道:“周末的时候筛选,听说一个系最后只选一个节目。”
“不晓得凌清认不认识选拔的,让他找人给你走走后门。”薛老爷子道。
江婉秋不高兴:“自个孙女也没见你上心。”死老头子胳膊肘天天往外面拐。
薛老爷子:“我没上心?她今天穿啥衣裳出门你知道不?”
江婉秋一愣。
薛老爷子哼哼两声。
李峤一旁偷笑,两口子之间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竟然能在一起过一辈子,神奇。
江婉秋为了缓解尴尬,左右环顾一圈:“今儿怎地不见阿谨?是不是四处玩了啊?湘君啊,不是我说你,峤峤漂亮优秀,你也该管管孙子,要求他进步,一天天的得过且过,传出去,女强男弱,你面子上也不好看。”
薛老爷子心道,就你能!
人家孩子年前不是考了个会计证吗?这会儿说不准学别的呢。
他是看好阿谨的。
那个眼神,坚毅,冷静又犀利,不是同龄人该有的。
将来就算不能出人头地,也不会碌碌无为。
李峤道:“他拿到会计证后通过熟人介绍找到一份会计的工作,今天正式上班了。”但愿他顺顺利利。
“哪里的单位?”薛老爷子关心道。“要是我能力范围,我托人关照关照。”
“运输单位,不用关照。”李峤道。她相信秦谨能够胜任。
薛老爷子微微颔首:“运输单位不错,比做买卖好,可以长久干。”
李峤嗯一声,秦谨昨晚说,如果工作轻松的话,会利用休息时间寻找别的出路,被她劝住了。生意刚失败,心态上肯定急于证明自己,这个时候容易失去正常该有的判断力。
万一再被人坑,她担心他会一蹶不振。
不如安稳的在运输公司沉淀沉淀,等合适的时机再重操旧业不迟。
一点半左右,李峤离开家,照旧回宿舍找书上课,前往教室的半路,遇到班级文艺委员曹丽婉:“李峤,你报上名吗?我们是跳舞,你的节目可别和我们重了。而且我是学过舞蹈的,你跳舞肯定比不过我。”
李峤无语,这是多怕她出风头?“既然你觉得我比不过你,你管我是不是跟你重呢。”她走了。
曹丽婉:“.”
课时结束,李峤独自上街。
她从同学那得知,学校广播里放的歌曲是在市中心一家磁带店买的磁带。
既然要表演,那得找一首合适的曲子搭配才有意境。
她兜一大圈,终于找到店铺。
装修复古,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磁带,还有光盘。
这个年代就有影碟机了吗?
“姑娘,买什么?”营业员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青年,身穿蓝色的大衣,画着淡妆,模样儿十分标致。
“买磁带,最好是那种或急或慢,或舒缓琵琶曲。”
“十面埋伏。”
李峤心中一亮:“可以!多少钱?”
“这些磁带都是进口的,六块八。”
李峤暗暗惊叹,这也太贵了。
一个月的津贴才三十多块,一盘磁带开口六块八。
为了五个学分花大钱值吗?
营业员道:“要不?”
李峤犹豫片刻,最终决定买下来,这是正版的磁带,最早的一批,极具收藏价值。“要。”她花钱买下来:“可以试听吗?”
“当然可以。”营业员教她如何摆放进收音机,如何选曲。
音乐一响,李峤满意极了。
一点噪音和杂质都没有,这钱花的值!
李峤买好磁带,开始寻找道具。
最终,再卖儿童玩具的地方买了两把木剑。
回家后上色,将剑柄涂成金色,剑身涂成银色。
秦谨下班,踏进院子刚好看到她晾剑:“哪里的买的剑?”他走近准备拿。
李峤拍落他的手:“玩具店买的,刚上的色,别动。”
秦谨笑岔气:“小孩玩的?”
李峤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有那么好笑?你工作如何?适应吗?”
“挺适应,很轻松。”秦谨道:“上午干了点活,下午闲着和司机熟络,他热心的教我开车。”
李峤为他高兴:“看来同事很好相处。”
秦谨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同事哪有好相处的?不过是她遇到的人都比较好说话。“一起练练你的表演动作?”
“先吃饭。”秦老太太说。
“刚好饿了。”李峤率先进厨房。
秦谨随后,饭后小坐片刻,趁着天明牵狗来到公园练习。
练完一遍,听到一阵笑声。
“你俩干啥呢?跳舞啊?也不像啊。”功夫不功夫,舞蹈不舞蹈。
四不像!
难看死了,能拿到学分才怪。
李峤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薛素芬,她旁边还跟着江婉秋:“薛奶奶好。”
江婉秋:“哎,好。你这弄的不行啊,慢腾腾的。”
李峤解释道:“因为我往里头加了一些舞蹈动作,刚练没两天,连贯起来有点陌生,以至于动作缓缓。”等她和秦谨熟练,加快动作配合起来肯定能一鸣惊人。
“所以打的是舞拳?”薛素芬笑的直不起腰。“我怕你打到一半被人呵斥下去。”
李峤只觉得笑声刺耳,不觉皱眉。
秦谨:“笑毛啊笑?自己的节目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