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还想再直接点,听到李峤唤她,秒回应,而后抛下青年进屋。
“师姐,这些书我看完了,送你。”李峤指着刚从箱子里整理出的书道。
于秀心头暖暖的,大学的时候,她顾着学业,宿舍的姑娘们逛街,看电影约她,她总推拒,后头渐渐的,她们便再也不邀她玩。毕业她才想起来和人家说往后常联系。
但人家几个工作比她好,直接说她这是套近乎,被好一顿羞辱。
令她郁闷好久。
这会儿第一次有交到小姐妹的感觉。
她喉咙不自觉发堵:“好。”
“峤峤,你师姐什么时候走啊?”薛敬仪在外头问话。
“薛大哥,你来啦。明天,我正想晚点喊阿谨去请你送一下师姐呢,听说现在火车增加班次,早上七点钟就有,阿谨买了早班的,刚好第二天早晨到老家。你送一下我师姐吧,不会耽误你上班。”李峤说。
薛敬仪求之不得:“好说。”
李峤顿了一下奇怪道:“你最近是搬到这边住了吗?”之前一个月遇不上一次。
这两天主动送上门。
每天给她带好吃的,她的伤又不是薛素芬害的,咋忽然对她这么好?
有点不对劲啊。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直专注整理箱子,都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是不是奔着于秀师姐才上门的啊?
她那天想了想,于秀婉拒和薛敬仪相亲是对的,毕竟家里有一个爱作妖的薛素芬,万一两人真的成了,于秀将来不得受小姑子的委屈?
薛敬仪借口道:“是奶奶喊我过来住的,赶巧你又受伤,关心一下,不行啊?”
李峤:“.行。”但你这话最好别叫秦谨听见,他会打翻一缸子醋,然后锁门不让你进院子。
后头的话,她没有说。
薛敬仪走后。
于秀挑书,有的她看过,家里也有,便放置一边。“我没看过的就带走了啊。”
李峤:“好。”
“你想吃什么?我这会儿给你做。”于秀又说。
李峤:“你不用帮忙,阿谨应该快回来了。”
于秀还是进了厨房,淘米洗菜。
蒸米饭的时候,秦谨回来,一手拎轮椅,一手提拐杖。他放下东西往屋子里走,瞥见厨房的于秀,对她道:“你不用做。”随后迈进室内看望李峤:“脚还疼么?”
“稍微好点了。”李峤说,第一天晚上,疼的直接睡不着,睁开眼就想哭。
秦谨故作神秘道:“你猜我买.”
于秀此时出门,发现院子里的轮椅和拐杖,下意识便问:“这个轮椅好,多少钱买的?”
秦谨皱眉。
李峤一笑,伸手戳他眉心:“瞧你,人家无心的,你还生气了,小心眼儿。抱我过去坐坐?”
“行吧。”秦谨将李峤安置在轮椅上。
李峤用手滚动两下:“还挺好用,不费劲,就是下坡的话,可能会有飞的感觉。”
秦谨笑岔气。“我和刘二媳妇说好了,往后她每天推着你上下学。”
“我们教室在楼上。”
“她说自己连刘二都背得动,背你更没问题。”
这次换李峤笑,想不到胡竹芸这么大力气。“好。”
第二天一早。
于秀走了,李峤也在胡竹芸的帮助下进教室。
同学们关心她的腿如何受伤。
和李峤有仇的曹丽婉小声同身边的人议论:“我听说,早前有一个记者采访她,因为刊登她的名字,最后被她举报丢了工作,这回伤了腿,不会是被那位记者报复了吧?”
“刊登名字就举报?登名字不是好事吗?不登名字谁知道她?”
“可不吗?她这种人就是坏!”
“.”
李峤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就这么被曹丽婉再次败坏,她和平常一样上下课,泡图书馆。
李峤翻译图书,累的时候放下笔休息,留意到对面,望着玻璃窗外发呆的胡竹芸,低声道:“在这儿是不是无聊啊?”
胡竹芸收回视线,笑道:“有一点。”
而且心发慌。
秦谨说,在李峤能独立行走之前,周一至周六,都由她照应,工钱和踩缝纫机一样。
但这也太轻松了。
李峤根本不用她怎么管。
她拿人家那么高的工钱,很不踏实啊。
李峤:“你家孩子不是被刘二带过来了吗?要不你回家陪孩子吧。下午我没课,待图书馆哪儿也不走,晚九点之前来接我就行。”
“晚饭你怎么吃?”
李峤:“最近的食堂没有台阶,我推着轮椅自己过去。没事的。”
胡竹芸不同意:“那可不行。”
李峤闻言没有继续劝,她结束一天的学习后回家,快到校门口,胡竹芸忽然说肚子疼:“哪有厕所?”
李峤一指。
胡竹芸道:“你在这里别走,我马上回来。”
李峤自然答应。
胡竹芸跑了两步又返回,将她推到路灯下:“这样显眼。”她随后离开。
李峤静静的等着,不多时,身边多一个中年男人。
“小姑娘,你坐着轮椅,腿是残疾了吗?”
天气转凉后,人又坐着轮椅不动,很容易冷。
是以她在腿上盖了一个薄毯挡风,盖住打石膏的腿。
看着是有点像残了。
对方是陌生人,她不想聊,敷衍的嗯一声。
“你这样的瘸子估计也找不到对象,不如跟着我,我照顾你,我今年四十九,也算年轻的。”
李峤:“.”汗?
遇到神经病了吗?
村里四十九的孙子都长成半大小子了。
他还年轻?
比她爸都老。
居然有这种心思,老不正经啊。
而且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跟她说话。
咋?
可怜她,施舍她?
普信男啊。
不对,猥琐男!
她冷声道:“不需要。”
“你现在年轻容易找,等过几年成老姑娘之后谁还要你?”中年男人说着就要拉李峤的手,准备好好哄一哄。
李峤吓得往后躲。
但她坐轮椅上,避无可避。
只能使劲拍他的手。
男人吃痛缩回去。
因为是在校园内,虽然路上的人不多,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学生经过,他不敢乱来,便又开始说软话,顺便显摆自己的家世,父亲是区老干部,母亲是研究院的主任。
虽然退休了,但人脉还在。
如果她跟着他,那便是掉进福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