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密麻的水点噼啪砸来,让莫景都睁不开眼睛,等水流停下,渣男二哈已经甩干,撅起尾巴追莫曦去了。
池子里的红色锦鲤,在墨黑的水中张着大嘴,浮到水面,可劲呼吸。
御北王府虽不至张灯结彩,可也隆重为太子设宴接风。
莫曦一进王府,便把那块蜀锦让渣男二哈嗅了嗅,即便知道是谁干的,也要找到证据,毕竟原主恶名在外,没人会信她说的话。
酒宴上御北王和王妃坐在正中,右边便是太子戎宸,莫曦随戎潇坐在对面,接着便是雕家三兄弟还有雕攸宁。
戎宸排行老二又是太子,戎潇排行老五,自是要对兄长行礼。
太子敷衍之间,眼睛却打量着莫曦,愕然稍退,眼中顿生笑意,只是这笑是毫不遮掩嘲讽。虽然早猜到雍国国君不会好心给戎潇选什么天姿国色,可也没想到竟是这般丑陋。
“果然般配!”太子讥笑的道出一句。
莫曦可没管太子废话,戎潇这张容色无双的脸,她也觉得般配的。
御北王雕辰风对两位皇子客套一番,酒宴也就开始。
“夫君,这羊肉鲜嫩。”莫曦夹肉放到戎潇碟中。
对面的太子嘴角讥笑,在这个五弟面前从未有过的优越感由然而生。
他本是嫡出,可从小却未受到父皇多少关注,武不及长他的召王戎骏,文却还不如小他三岁的戎潇。
他六岁时,父皇便抱着三岁的戎潇考众皇子学业,凡是众皇子不能答出来的,父皇便会再问怀中一直吃核桃酥的戎潇。
可那吐字尚不清晰的乳童,竟然全都对答如流。
所以父皇对戎潇的喜爱远超众皇子,甚至他都十岁的时候还迟迟不下诏书立他为太子。
谁人还看不出陛下是想立宠妃之子戎潇。
不过老天有眼,宠妃病死,戎潇腿残。
不过他到承认这五弟够聪明,尚有自知之明,同意去雍国为质。
如今又瞎,还讨个如此不堪的王妃,连吃个东西都要人家投喂。
果真只有他才是天子之命,将来大朝国的皇帝。
文心郡主也只能嫁给他这般才俊。
想到此,戎宸站起身,目光灼灼的凝了眼对面的雕攸宁。
雕攸宁相视一眼,美眸便娇羞的垂下。
这让戎宸心中波澜一漾,转头拱手对上雕辰风。
“王爷、王妃,孤至天阳远道而来,固然是学习王爷边疆治理之法,但也是私心使然。”
说着便一抬手,跟着太子的太监洪福,急忙捧着一封书信,送到御北王雕辰风手中。
“孤心悦于文心郡主,父皇应允,只若王爷同意,即可赐婚。”
戎宸说完,冷冷的扫了眼正浅酌清酿的戎潇。
莫曦虽从未介意雕攸宁与戎潇早有婚约,可还是看向戎美人。
小声问道:“夫君,你可伤心?”
戎潇只觉轻柔的似猫一样的声音搔了下心头,还有淡淡清怡若有若无的随着杯中清酿酒香萦绕鼻息,许是这酒劲够大,让他一瞬竟觉有些醉意。
顿了片刻才道:“没有!”
“对嘛!夫君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莫曦眉眼含笑的说完又夹了块羊肉放到戎潇碟中。
戎潇头顶盈盈绕绕:……感觉是被包养了……
看了信的雕辰风和王妃叶氏先是一定,然后都转头看向戎潇。
于心而言,他们自然希望女儿嫁给健朗的大朝国储君,可又是又觉得五皇子境遇让人心生怜悯。
戎潇虽看不见却完全知道众人表情,他似是不知,也未听到太子的话一般,抬手把莫曦一缕鬓间的发丝掖到耳后。
指腹不经意间擦过莫曦的耳廓,让她浑身一颤,杏眸凝在戎潇的脸上,只觉心脏不太听话的扑腾起来。
这一幕在众人看来俨然是一对郎情妾意的恩爱小夫妻。
御北王爷、王妃见状也觉自己多心了,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雕攸宁:“攸宁,婚姻之事,只若你愿意,父王母妃便应你。”
雕攸宁眼波盈盈看了眼戎宸,然后福身一礼:“女儿,全听父王母妃的!”
此时全然一副乖巧恭顺,温润淑雅。
其实却早在知道自己与一个质子有婚约之时开始,便步步为营,精心谋划。
论才气别说大朝国,就算诸国在内,世家勋贵之女也无一人可比;论姿容,她若甘居其二,便永无其首;而出身,除了皇帝的女儿,又有谁能及她,就算是公主也要敬她三分。
所以也只有她才配将来的母仪天下之尊。
“妹妹和太子殿下人中龙凤,珠联璧合,天造地设!”雕澄奕这时欢喜的道了一句。
他早知妹妹的心意,自然要帮衬,而且妹妹就该是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此话一出,果然雕攸宁又含羞带笑的垂眸,傻子也知道这是同意。
雕辰风哈哈一笑:“待本王修书与陛下,请陛下下旨赐婚便是。”
戎宸见御北王已经应下,便一脸欢喜挥手又唤了洪福。
洪福乐得颠颠的跑过来,把木匣打开,从里面取出明黄黄的一道早就拟好的圣旨。
靠!
莫曦忽的就想起一句歌词:是谁导演这场戏?全都是白莲花自己!
宣读了赐婚圣旨,雕攸宁已然是准太子妃。
满堂欢喜。
就在这时渣男二哈叼着个盆子跑到酒宴正中,一松口,铜盆啪的一声落地。
盆子里的骨头和肉还在盆里晃荡了两下。
随即渣男二哈朝着雕辰风就汪了一声,引得所有人全都愕然。
迎接太子的酒宴平白跑出一条脖子没毛的狗来。
可这时渣男二哈见雕辰风已经看向自己,假装在铜盆上吧嗒吧嗒嘴,便眼一翻,脖子一抻,四腿一蹬,啪,直直倒地了。
浑身在地上一阵抽搐,嘎,不动了!
“这狗怎么了?”雕辰风问道,他白日在莫曦住处见到过这狗,虽然颜色不一样,可脖子上没毛却可分辨是同一条。
一旁的侍从刚要上前查看,渣男二哈一个翻身又起来了。
朝着那铜盆又汪叫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