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药!」
在苏禹珩第十次把盛着半下黄褐色药汁的勺子放到她唇边时,她还是把头扭向一旁,拒绝合作。
那撅起的艳艳红唇,简直都能挂上小夜灯。
「唐妙颜!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这么任性?不吃药,你这满肚子的伤怎么好?」
苏禹珩捏着勺把的手指都攥紧,已经使出这辈子最好的耐心,在哄着面前说什么都不配合的小女子。
「苏禹珩,你还有心思问我这样的话?我就问你,谁家丈夫哄妻子吃药。不给准备块糖也就算了,居然连饭都不许吃饱的?我告诉你,你举多久,我都不吃!不吃,不吃,就不吃!」
如果唐妙颜现在没有伤,全身都能动的话。
这会儿肯定是四肢乱踢,将撒泼打滚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苏禹珩像个突然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懵圈了几秒钟,才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于是他把视线先在房间里扫一圈,又落到对面的厨房上。
紧接着无可奈何的收回来。
唐妙颜离家一个月,家里又住了个无底洞的和尚。
别说是糖块。
那就是油星,都已经不剩。
现在外面天都黑了。
手中的药碗也只是温热。
在药凉之前他能去哪里,给她找来糖块?
「非要闻够粥味,你才肯喝药?」
苏禹珩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问的格外无可奈何又郑重。
唐妙颜用力点头,不置可否的重申:
「当然要闻够!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好不容易闻到粥味。你不让我吃饱,简直就是虐待!」
苏禹珩轻轻点头,转身将药碗放到花几上。
就在唐妙颜喜上眉梢,以苏禹珩终于妥协,要去给她盛粥的时候。
俊美男人根本就没下床去。
「我今晚也喝得小米粥。」
他转头对她莫名说了一句。
「……嗯。」
这和她要喝粥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粥味的。」
苏禹珩挑了挑浓黑的剑眉,已经将谜底公布半数。
「……不是,苏禹珩,你冷静点。我说得是吃饭,不是吃人……唔……」
抗议无效。
她自找的。
苏禹珩在扑倒她之前,无声的给她八字评语。
昨夜她为安抚他证明清白,当着那么多人都可以扑他又咬又啃。
却又在撩拨起他放纵后,瞬间晕倒在他怀中。
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整整一天。
也该轮到她偿还,自己欠下的债了!
苏禹珩的吻,一直持续到,在唐妙颜于心中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粥时才结束。
而她竟然完全没事!
那低到离谱的主线平衡值,也没有再下降。
「呼~你赶快好起来吧!否则你什么时候能领罚?我又要忍到什么时候?」
他趴在她耳畔,深吸一口气调节身体,无奈的轻声感叹。
「什么惩罚?」
唐妙颜懵圈的反问。
可是出口这娇媚无力的声音,听得她自己都头皮发麻。
这简直就像,开春的猫儿!
「继续装!」
苏禹珩伸手进被子,狠狠掐了她的小臀部一下。
唐妙颜疼得皱起柳眉,还未等开口喊疼,就听到男人气呼呼的粗声,提醒她道:
「随便就跟别的
男人跑了,这笔帐,你以为完了?赶快给我养好身体。接下来的帐,咱俩慢慢算。」
唐妙颜的内伤,在苏禹珩的细心照料和妙寂的食疗,以及商城兑换出的伤药治疗,终于在第七天彻底康复。
这期间,传旨加封的李公公来过一次。
好在唐妙颜在苏禹珩的搀扶下,还是能下床跪地接旨的。
五品诰命夫人的朝服和朝冠,也在圣旨后送达。
那耀眼的料子和绣花,绝对是荣耀身份最好的象征。
唐妙颜好奇问过苏禹珩,他不是拿酒精配方换自己的官升两级吗?
那她这诰命夫人是打哪儿来的?
苏禹珩回答的有些含糊,但深知剧情的唐妙颜也能分析出真相。
是新帝已经查清楚钟家被冤枉。
只是碍于灭族的圣旨是先帝下的。
当儿子的刚上台没多久,就推翻亲爹的判决,这实在是不忠不孝的很。
于是新帝就问苏禹珩想要什么补偿。
毕竟钟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十五年,他就是下旨***,那些人也活不过来。
于是苏禹珩给唐妙颜要了诰命夫人的头衔,并且要新帝承诺。
五年之后,在朝堂稳固之后,先帝要为钟家昭雪。
这也是苏禹珩给唐妙颜的补偿!
用自己的身世和权力给她的补偿。
第八天的时候,苏禹珩再度升级成霸道总裁,坐在银杏树下的摇椅上,像个大爷似的说道:
「从今日起,咱俩立真正的家规。」
所以从前唐妙颜说得那些话,都是个……空气。
然而此时自知理亏的唐妙颜,却连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谁叫自己做得不对呢?
现在能怎么办?
忍着呗!
「夫为妻纲,是你首先要认清的行为规范。从今以后,我不睡,你就也要伺候在身边。我吃饭,你给我递筷子。我写字,你就要站在旁边磨墨。天热了,你要给我打扇赶蚊。天冷了,你要给我加衣添碳。」
「你确定这活儿是妻子干得?这分明就是丫鬟该做的。」
唐妙颜忍无可忍,举手抗议。
苏禹珩矜傲惑人的黑瞳横她一眼,冷笑着反驳道:
「若是夫妻之间的关心,还需要买个丫鬟来代劳。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娶个丫鬟呢?」
「……好吧。」
唐妙颜说不过他,老实的认下这一条。
该死的,她竟然觉得自己被压榨,还被压榨的蛮有道理。
苏禹珩这厮可真会洗脑。
「苏禹珩,我觉得现在有一首歌,特别适合你的心境。你听着,我教你唱啊!」
唐妙颜摆摆手,实在不愿意站在太阳地晒着。
快步走到他的椅子旁边,站在阴凉的树荫下,才连动作带唱道:
「翻身农奴把歌唱!把歌唱!嘿!巴扎黑!」
「噗!」
苏禹珩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他家这小女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活泼有意思了?
那把双手张开,还故意把腿弯成罗圈的模样,是哪门子的舞蹈啊?
这粗狂的动作,简直是汉子中的汉子。
还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看她是拿不稳三分颜色,就要去开染坊吧?